“是哪里?”封信眉宇一漾,立刻凝声问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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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一中曾有一个艺术楼,建的比较早,是学校专门给艺术生建立的教学楼。
后来学校扩建,投资方为学校建了栋新的艺术楼,这个老楼便空置下来,暂做杂物室使用。
平日里这栋老楼里极少有人过来,加上位置偏,所以十分安静,也的确是个适合藏身的地点。
唐憇憇也是在一次搬杂物时发现了这栋楼顶有一处小天台,登顶后可俯瞰大半个校园和眺望青城的远山。偶尔活动课天气好,她会经常上来这坐上一坐,吹吹风,望望景,心情开阔。
沿着楼梯一路走上去,封信一道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这儿太静,他又担心如果她的确在这儿,他突然出现会惊扰到她,所以脚步放得极慢极轻。
直到到达临近顶层的楼梯拐角,封信终于在寂静中发现一点零碎的啜泣声,以及蜷在角落的一个小小身影。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来,蜷坐在台阶上的唐憇憇懵懵抬头,不期然地,便与他视线相撞——
封信瞬间一怔。
她明显在哭,怀中紧抱着一沓什么东西,一双眼睛水光晶莹,眼眶红肿得像只小兔。
而目前这只小兔的神色有些微惊,呼吸还在一抽一抽的,眼泪一滴滴无声地往下淌。
愣两秒认出是他,唐憇憇站起身,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就像以往突然见到他时一样,欢声叫道:“封信!”
“……!”
一瞬间,封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蓦地一揪,又疼又难受。
明明是在哭,可是却还是执拗地要对他笑。那满面泪水的笑容落在他的眼里,竟有种难以名状的感受。
他的目光慢慢地滑到她手中一直紧抱的东西上。
那是这次的月考试卷,是上午石敢当刚发的他的复印版那一套。被折叠得工工整整,放在防尘袋里,保护得很好。
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秒,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慢慢走近她。
一步。
两步。
一直走到她的跟前,唐憇憇努力仰着头,主动问道:“封信,你怎么来了?”
回应她的是他突然伸手,蓦地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中一带——
猝不及防跌进他的怀抱,唐憇憇刹那愣住。她大脑空白,刚刚还没说完的话也瞬间忘了。所有思绪只顾感受他的气息与平稳的心跳。
呆呆愣滞了好半晌,唐憇憇下意识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迷茫出声:“封信,你……”
“想哭就哭。”头顶突然传来他温淡的声响。
唐憇憇一顿。
马上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她鼻尖一酸险些又要坠下泪来,却强忍着哭腔,执拗想推开他的怀抱,“我、我才没哭呢……封信你不用安慰我,真的,我没事的。”
封信没说话,只是拢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后脑。
唐憇憇仍在说:
“我真没事的封信,真的。”
“我真的不想哭,刚刚只是迷眼睛了,不骗你的。”
“你放开我吧封信,我脸脏……”
“我不想哭,我真的不想哭!不想哭呜呜呜……”
唐憇憇原本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可是不知怎么,她越说,心里的委屈就越像失控的阀门,铺天盖地的往外冒。
说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疯狂地往外涌,鼻子酸的不行,哭声细得像奶猫叫。
“呜……封信,我没有作弊,没有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