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说这些。
“你别问了。”她低声跟室友说,一面拿起饭盒钻进了卫生间。
锁上门,她跟溺水的人上岸了一样,长长吁出口气。
镜子里的人脸红得不像样子,连眼角都是红的,泛着水光一样潋滟。
她捂住脸,使劲晃了晃头,想把脑袋里男人的影子和声音赶出去。
但好像没啥用……
洗完饭盒转身,视线瞟到门后,吴羡好呆住了。
门后的衣撑子挂着她昨晚换下来的睡裙和床单。
洗过的。
脑袋轰地一下热透了。吴羡好的前额噗通一下怼上瓷砖墙,小兽一样细细哼唧了一声,趴那儿不动弹了。
心里本来就乱,这下更是翻江倒海的。说不清的情绪一齐往上涌。又羞又臊,又甜又涩……
这个男人居然帮她把衣服洗了?!
她睡衣上沾了那个的……
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啊??
嘤,以后更没脸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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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漆白的演奏会开回了帝都。剧院逮住机会做宣传,钢琴家的巨幅海报处处可见,公交站牌,软件开屏,LED……
宣传海报很简洁,只有一张单漆白的半身照,一点多余背景没有。男人的表情一贯的寡淡,双手交叉自然放在下颌上。那双手颀长有力,骨节分明,在照片里就像雕塑艺术品一样好看。微微勾起的薄唇被手遮掉一部分,让人的注意力都往他的眼上看,黑色的桃花眼格外漆然,比海更深。
剧院其实大可不必费周章宣传。这次单漆白弹了国内快二十个城市,到哪儿演奏会都是一票难求,更不用说帝都。据说开票只一小会儿就售罄了,速度堪比当红流量的演唱会。出圈的古典音乐家,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吴羡好没有告诉单漆白,其实她也暗搓搓地上网抢票了,刚勾选好位置,网页一跳转,这个剧院的座位图都成暗的了——全部卖光,连票影都没见到。
她选的还是最贵的位置。
吴羡好有一丢丢怨念,扭头对上网页上男人漆深的桃花眼,她心里又没由来漾起悸动。
演奏会前两天,单漆白给她发微信了:【周日晚有我的演奏会,请你来听,好不好?】吴羡好嘴角弯了弯,黑眼睛狭促地眨巴了两下。她故意回:【我没票啊。我听别人说都抢不到票的,你可太火了。】男人给她回了个笑出泪的表情:
【你不是别人,是我追的人,来听我的演奏会不用你买票,来么?】吴羡好咬着指尖低低笑出声来,两眼眯成小月牙。
【呀,原来被你追还有这样的特权呢?】单漆白:【是啊,做我女朋友待遇更好,想要什么都可以。怎么样?你考虑考虑?】又来了。
吴羡好脸色微红。自从他说要追她后,简直像解锁了骚话秘籍一样,各种直球尽情打,撩得直白又大胆。
她瞟了眼电脑上的海报,总觉得男人寡冷的桃花眼变得轻佻又痞气,就跟平时他挑着眼尾看她一样……
单漆白:【周日晚七点半,剧院门口会有人去接你进场的。】吴羡好抿抿唇,回了个“好”。
周日晚,吴羡好七点一过就到了剧院。演奏会八点开始,但剧院门口等待的人已经很多了。
她扫了一眼,发现很多都是跟她一边大的小姑娘。女孩们三五成团兴奋地叽叽喳喳,每个人都是特意打扮过的,有好些还穿了高跟和小礼服。
吴羡好垂头看了看自己,红色无袖连衣裙,平底芭蕾鞋,不功不过的打扮。她盯着远处几个穿长礼服的小姐姐看了几秒,不知道为啥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好像是被“艳压”了的微妙不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