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双眼通红的我此时正默默地坐守在病床前,望着躺在上面挂着点滴,沉沉睡去的我妈。心头颇有一番别样的感触凌晨时,我和无炎俩趁我妈还未清醒的功夫就开始各自分工,对理查德的房子进行布置。不过我除了拆下电脑硬盘,搜罗理查德留在此地的一些私人物品以及现金外,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到这个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干净利落,不留余地的家伙。因为,理查德最终死去的原因并不是我那一刀,而是被无炎用单手捏断喉管所造成的。
此外,对房子,以及理查德尸体的布置上,他也勘称高明,甚至近乎于冷血:将尸体拖至厨房,用一罐空气清新剂以及理查德的手机,两种东西捆扎在一起,接着再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又开启定时闹钟,然后按放于尸体旁。关紧门窗,离开房子前更是打开并一刀割断了厨房里的煤气管道。
我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所以并无什么说法。何况,我现在的命运已经跟他牢牢地拴在一起了。更不会有别的心思去劝他别这样做。
弄好这一切,清洗完血迹的我就背着已经被我亲手穿上衣物的我妈,跟无炎同时退出了房子,下楼坐上那辆二手普桑车,换下带血的衣物。然后一路小心谨慎,七弯八拐地赶到了无炎早就安排好的“新门”诊所“沈阿姨好点了吗?”
一声低语,打断了我的回忆。回首看去,无炎正倚着诊所病房外的门栏,神情关切。
“嗯。”
我探手摸了下我妈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可能过会儿就会醒。”
“我们吃早饭去吧,顺便给阿姨也带点。这里有老梁看着,不会有事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无炎身后那个头发灰白,不苟言笑,中等身材的男子。把我妈送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个男子动手救治,为其挂上排除体内迷药的点滴。
我走到了门口,跟那个男子点头称谢。他则摆手道:“不用谢,我这条命是赵老弟救的。要是他早点跟我说他人在东州,我早就登门拜访来了。何况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工作。”
“走吧,跟他就不用客气了。”
无炎微笑着把我拉出了诊所。
走进离诊所不远的一家早餐铺。闻着阵阵飘香的各式食物之后,肚里空空,饥肠辘辘的我便迫不及待地点餐,然后坐到一张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消灭完面前的食物,我拍了拍自己有点滚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随后便想掏自己口袋里的香烟。但一摸发觉没有,想了想才明白香烟跟带血迹的衣物还在车的后备箱里。于是我就把手拿了出来,拈起根筷子把玩起来。口中还小声地念叨着:“世事难料啊!”
还在低头喝粥的无炎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泰然自若地问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你觉得呢?War of the dog,尊敬地Mr. Mercenaries!”
我双目半眯,翘着嘴角,玩世不恭道。
“哎!”
他晒然一笑“原本我是当佣兵当烦了,到中国来休息个一两年。结果碰上了你这么个表面懦弱,内心却极度疯狂地家伙。加上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想安稳可就不可能喽!”
没等我出声,他便马上又接口,轻声好奇道:“你怎么猜到我是雇佣兵出身的?”
我“嘿嘿”地笑了笑,接着便回答:“昨天下午你在寝室里打开那个在我们几个面前从来没打开过的黑箱子时,我就判断出来了。一般人,哪有全套5.11TacticalSeries的特战服、战术背心、作战靴;以及JetBeam的狼眼强光手电、美军专用的骑兵刃、Traser三防军表、IBA防弹背心、AN/PVS-14单兵夜视仪、M24袖珍型红外微光望远镜、伸缩式钢棍、十字弩;加上那把柯尔特蟒蛇左轮,我想再傻的人都应该有所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