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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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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觉得自己好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浮浮沉沉，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水性和体力，她觉得累极了，真想放弃啊。但是，她忽然想起了谢凡，想起了那个还没有实现的拥抱。她仿佛听到谢凡在岸边轻轻地呼唤：“方筝，我来了，我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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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终于睁开了眼睛，阳光耀得她赶紧又闭上了，身体象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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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那，宝贝，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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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Ellan的声音，只说了一句，就已经喜极而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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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完全清醒了过来，忽然焦急地问：“谢凡呢？谢凡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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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深深地凝视着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张少杰，张少杰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眼底仍能觉察出一丝失落。张少杰见Ellan看自己，识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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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又回头看着方筝，微笑道：“你知道吗？你和谢凡醒来的第一句话都是问对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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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松了口气，会心地笑了。接着，她又忍不住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她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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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问题太多了，医生说，你该休息……”Ellan故意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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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方筝苦着脸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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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好了，我威胁阿伟给她取出了子弹，她的伤不碍事了。而且，她现在很安全。倒是你，真让你吓死了，我真怕你挺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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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微微一笑：“我也以为我挺不过去了，但是，我好象听到谢凡说，她要来带我走啊，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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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惊异地听着，将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告诉了她谢凡在她的床边对她讲了一夜的话，一直等到她度过了危险期才离开的。方筝的眼眶湿润了，她沉默了一会，说：“我想见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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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行，你不能出院，外面又有警察，谢凡也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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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方筝失望的样子，Ellan得意地拿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来，你自己告诉她你醒来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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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又惊又喜地接过电话，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凡在焦急地问：“Ellan，怎么样？方筝醒过来了吗？医生不是说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吗？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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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含着眼泪，哽咽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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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愣了愣，不相信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方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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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是我吗？”方筝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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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不再说话，好象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天才说：“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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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是因为你答应我，要带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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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谢凡有些不确定地说，没有强迫，但是口气很真挚，“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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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的眼泪滑了下来，但是由衷地笑了，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恩，感谢上帝给她再一次的机会，她想起了沉睡在海底的MP3，想起了《勇气》……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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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方筝清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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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方筝看到Ellan注视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她没等Ellan开口，自己先说了：“Ellan，不要劝我，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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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沉默了一会，摇头说：“我已经想不出阻止你的理由，作为好朋友，我只能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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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Ellan.”方筝激动地张开了手臂，Ellan俯下身去，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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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我订了两张飞米兰的机票，你帮我推迟一星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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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你们要先去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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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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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太短了，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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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谢凡呆在香港太危险了，我们走得越早越好。”方筝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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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张少杰一直站在门外，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地被他全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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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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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长官，所有的机场、码头、车站，都已经封锁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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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张少杰神色凝重地扣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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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方筝神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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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德机场，飞往米兰的航班已经进入跑道，就要起飞了。乘客们都已经系好了安全带，等待起飞。方筝有些焦虑不安地看了看手表，轻声说：“怎么还不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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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心里也着急，但是仍然笑着安慰方筝：“哇，你怎么这么心急？是不是急着住进一家象凤凰山旅馆一样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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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的脸腾地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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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目光停在了前方。方筝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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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小姐站在出口处礼貌地说：“各位先生，小姐，对不起，国际刑警要临时对我们的班次进行安全检查，耽误大家一会时间。”在她的身边，站立的赫然是张少杰和几个便衣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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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下意识地抓住了谢凡的胳膊，眼泪似乎要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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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方筝，记住，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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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的眼泪滑了下来，她把头枕到了谢凡的肩上，低声说：“我也爱你。”她的心跳得乱极了，眼睛看到张少杰跟他的同事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他的每一步都好象踩在了方筝的心上，方筝痛得喘不过气来。她更紧地偎紧了谢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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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反而从容了许多，静静地继续说：“我还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对你说，方筝，我很感激你，感激你让我看到了光明。爱上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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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忍不住呜咽了起来，引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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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杰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方筝下意识地搂紧了谢凡，仿佛怕张少杰将她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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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抬头平静地看着张少杰，张少杰也注视了她几秒，很快移开了目光，他微微俯下身，关切地问方筝：“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出过远门，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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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气好象根本不认识方筝，方筝奇怪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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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无论相隔多么遥远，朋友永远是朋友。”张少杰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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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看了一下四周，又走了回去，对他的同事讲：“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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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小姐再次向大家道歉，关上了机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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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筝浑身都在哆嗦，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然后，她感到自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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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沿着跑道加速跑着，在呼啸声中，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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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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