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樱连忙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韩玉梁摸一摸就知道,骨头并没伤到,只是筋络错位,积淤肿胀,他先用真气缓缓将骨节牵引,确认对齐后,狠狠一捏,嘎巴一声,全部复位。
叶春樱痛得浑身一颤,眼里都冒出了泪花,但硬是忍住,连哼声都没发出半点,只大喘了几口,细声问:“韩大哥,好了幺?”
韩玉梁赞许一笑,起身道:“好了,那些肿,等回去你打盆热水,我来为你按摩一下,今晚就能无事。”
叶春樱脸上顿时飞满霞色,羞道:“不用了,韩大哥,你教我怎么弄,我自己来就好。”
“我跟你说的吐纳法你都还没学会呢,让你来也没用。”韩玉梁正色道,“春樱,你是医生,难道还会为此不好意思?”
叶春樱踌躇半天,只好轻声说:“嗯,那……就麻烦韩大哥你了。”
说着话,汽车停下,司机关掉车内乱糟糟的舞曲,摇下车窗扭头吐掉口香糖,扣表道:“到了,十七。”
叶春樱翻包付账,韩玉梁拎起急救箱,顺次下车。
下车后,韩玉梁就看到了雪廊。
招牌的灯是很淡的蓝色,已经靠背字典掌握了如今汉字的韩玉梁轻易能认出上面写的四个字——雪廊酒吧。
门是玻璃的,墙上也是很大的落地窗,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和韩玉梁自学吸收到的知识完全不同,里面很安宁,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在闪,也没有鬼哭狼嚎的歌在唱,很明亮宽敞,没有昏暗到只能看见女人摇晃的雪白奶子,也没有拥挤到一堆人没地方坐堆成一团乱扭。
他诚实地对叶春樱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叶春樱无奈地说:“韩大哥,你平常都拿那台破电脑整夜不睡在看什么东西啊……这明显是个清吧。”
“就是清静的酒吧?”
“嗯……差不多吧。”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次,叶春樱扶着韩玉梁的胳膊,走了进去。
高大的侍者躬身问好,吧台后一个容姿清丽、略微上了点年纪的女人正在摆弄瓶瓶罐罐,两个女侍应靠着吧台闲聊,其中圆圆脸颇为可爱的那个正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吧台旁边不远有个小舞台,上面椅子坐着一个穿牛仔短裤人字拖,格子衬衫没化妆的女人,斜叼着根烟,一边抱着吉他拨弄,一边唱着颇为悦耳的外文歌,咬字不太清楚,一副反正也没人听得懂的吊儿郎当架势,随着节奏,烟头也在上下摇晃,不时抖掉一点多余的灰。
所有座位都被不着痕迹的保护住了隐私,要么是隔开的卡间,要么垂着帘子一样的青藤,要么放着绘有雪景的素雅屏风。
吧台前的上方挂着电视,这会儿关着,吧台后酒柜顶上则是一幅壁画,韩玉梁的视线,最后就落在了那幅画上。
第一次来这个酒吧的人,大多数会仔细看一会儿那幅画。
那幅扁长的壁画要素非常简单,背景是林木稀疏的雪原,寒风裹挟暴雪,横吹肆虐。
一只霜白色的狼矗立在一棵枯树下,回眸望来,狼眸冷冽。
韩玉梁看了一会儿,笑道:“放酒的地方弄幅这个,是为了省冰幺?”
叶春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张望一圈,就近选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急匆匆打了出去。
那个圆脸女侍应乐呵呵跑了过来,一欠身,将菜单递到桌上,柔声说:“请问要点什么?”
叶春樱面带歉意,先说:“请稍等,让我打完电话,我才知道。”
雪廊的事情,她是听来过的相熟病人提起的,那位大叔人很和气,跟她以前生命中遇到的大多数人一样善良,所以她相信自己不会被骗。
但她当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用上,就没细问,如今临时抱佛脚,只好打电话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