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麻?”
“就是全身麻醉,相当于睡一觉,醒来就完事了。”
“不必了,这种小疼,牙都不用咬就认过去了。”
葛丁儿顿时露出一双星星眼,一看就成了新晋硬汉韩玉梁的崇拜者。
然而,汪媚筠猫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挑了挑眉,说:“真可惜,我已经签字同意了呢。老公,祝你手术顺利。”
于是,韩玉梁彻底领教了这个世界真正迷药的厉害。
盖着单子推进手术室,一个透明罩子盖上来,他一共吸了两口气,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玉梁很不适应这种被麻倒的滋味,全身的真气都因此而本能地叫嚣。不过醒来之后,意识渐渐恢复,他也清楚地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除了那较深一刀刺破的肌理还疼得厉害,其他地方都已经可以很习惯地忍耐。
他睁开眼,头昏昏沉沉,屋里还很暗,看样子天还没亮,这一觉似乎不如他身体以为的那么久。
“果然,你比一般人醒得也快很多。”
旁边传来一个充满好奇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头一动,脑中就又是一阵眩晕,急忙运气平复。
床边坐着一个高挑女郎,椅背上搭着白大褂,耳朵上挂着的口罩垂在脸颊边,面孔有些苍白,眼袋很重,眼里满是血丝,嘴唇还有些翘干皮,但是,模样很标致,是那种看上去很文雅娴静的美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交握在双膝之上的手。
那两只手柔润修长,血脉清晰,滑腻白皙,看上去就象是整块羊脂美玉鬼斧神工雕刻而成,连最容易粗糙的指节弯曲处,细细的纹路也几乎没有半点瑕疵,指甲没有涂色,修剪打磨的分外仔细,让韩玉梁不自觉想起了江湖上的传奇剑客。
将手保养得如此好的人,手上的本事一定不会差。
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位知了壳……啊不对,薛蝉衣了。
对美人,韩玉梁几乎是本能地亮出了柔和亲切的微笑,开口道:“我被你们麻翻了,可不知道能快多少。”
“给你加了五次麻药,还是我从业以来见到的第一回。”薛蝉衣的唇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象是武林高手在打量一本从未见过的秘籍,“小李从第三次就开始出冷汗,估计怀疑麻醉药过期了。韩玉梁,你为什么会对麻醉有这么大的抗性?你以前经常被全麻吗?”
韩玉梁没兴趣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直愣愣盯着她的手,微笑道:“你的手可真好看。”
薛蝉衣微抬手腕,张开十指,很平静地说:“谢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失去知觉这么久。”韩玉梁用比较委婉的方式答道,“我练过功夫,比一般人强壮不少,多半是这个原因吧。”
“可不是强壮不少能解释的。”薛蝉衣的手指灵活地移动了一下,九指蜷曲,只留下一根嫩葱似的食指冲着他,“你体内有奇怪的东西,不符合医学常识,我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无法解释。”
“那我就更无法解释了。”韩玉梁淡淡道,“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该懂的,韩玉梁。”薛蝉衣轻声说,“我和雪廊有合作关系,但他们只说你有奇怪的功夫,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做到让肌肉在你被深度麻醉的情况下还能被动抵抗我的切割。”
她的语速并不快,但连绵如水,很顺畅地持续下来,“我从你身上挖出了四十九枚弹片,正面背面都有,那样的密度,凭我的经验,爆炸点和你的距离应该在五到十米之间。这种距离下的杀伤力我很清楚,正常状况下,你应该是个奄奄一息的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