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梁漱口完吐了水,提醒说:“给沈幽打个电话问问。”
许婷把卡塞回钱包,“我就是不请客这个,也要给你报酬啊。再说还有我和我姐这阵子的生活费呢,怎么都得取钱。你先在这儿打电话问你请假的事儿吧,我去了。等我回来你再忙别的去。”
那个女牙医说:“这位先生牙齿还算不错,主要是结石严重,还有两个臼齿略有点蛀,洗过后看看需不需要补。”
“补。”叶春樱抢在许婷之前拍板,“有问题都一并处理。”
“那,你们该忙就忙,”她低下头开始忙活,“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看着的。”
许婷笑了一声,“还是留个人盯着吧,有些男人啊,你给他看牙,他就惦记上别的了。”
那女牙医在口罩里笑了笑,拿起了手上的工具,很自信地说:“看牙的病人,一般都很老实的。”
没错,韩玉梁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虽然女牙医就在旁边极近的地方,可是,那细细长长的金属工具却就在他的嘴里,喀拉喀拉响着,连牙上的硬块都能刮下来,吱吱嘎嘎的声音让他腮帮子都发酸,哪儿还有色心,刚才打算的找机会靠靠头,伸手摸摸腿的念头烟消云散,乖乖张着嘴巴,默默祈求早点结束。
许婷看了一会儿,呵呵一笑,“行,可没见你这么乖过。那我取钱去了,顺便买点东西,晚会儿回来。叶姐,你早点把报酬想好,老这么拖着我心里难受。总觉得欠着你的。”
叶春樱刚翻出沈幽的号码,一边拨出,一边小声说:“先欠着吧,我还没想好呢。”
其实,她挺愿意让许婷觉得欠她,这个突然杀近韩玉梁身边的女生给她带来了明确而浓烈的危机感,之前不管是被轻薄的女病号如李曼曼,还是被玩弄的死去活来的许娇,都只是让她心里吃醋发酸而已。
只有这个许婷,渐渐让她有了一种,如果不努力,就会真正失去韩玉梁的感觉。
而她,甚至都还没真正得到过什么,她哪里甘心。
从小她就是个喜欢让的孩子,性格平和与世无争,成为孤儿后,更是不会再有什么明显贪念。
可她不想把韩玉梁让给许婷。
绝对不想。
“好好好,那你慢慢想。”许婷笑了笑,仿佛看穿了叶春樱那点小心思一样,一耸肩,转身走了。
铃声没响两遍,听筒里就传来沈幽带着几分倦意的嗓音,“喂,怎么了?新住处不习惯吗?”
“不是不是。”叶春樱急忙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她负责的那个诊所是南城区最后一家还在运行的街道医疗点,新扈市卫生署主管这一块的领导几次三番对她说,要守住这个医疗保障体系基层阵地的最后一个据点。大量权限下放给她的同时,也明确要求过她坚守岗位,尽量不要请假。
所以叶春樱很是头痛,要是自己卧病在床还好说一点,说因为袭击……按直接上级分管员那个大妈的思路,一定是指责她瞎编借口消极怠工,然后给领导打报告,扣她薪水。
“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呢,就是给你想个请假的好理由,或者帮你证明你确实被袭击了,没错吧?”
“嗯,要不……我打电话带她去诊所那儿看看?”
“不必了。”沈幽打了个呵欠,“我正好一会儿要出门办事,顺道给你解决了。你等我消息就是。”
“呃……好吧。”虽然“解决”这个词让叶春樱有点不安,但想到不用和那个讨厌的大妈打交道,她还是愿意接受沈幽的这番好意。
等韩玉梁的牙洗完,选好材质开始补第一个牙洞的时候,叶春樱的手机响了。
把她吓了一跳,是新扈市南城区管她这条线的最大领导,这号码是他办公室的,她之前集训开会的时候记在手机里,说是可以直接反映情况,但就没打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