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韵介绍道:“这是你程爷爷战友的孙女。”
程奶奶从厨房那过来,手了拿了个麻袋,走近了道:“芙丫头,奶奶等会帮你装到这个袋子里,你回去给你外婆就行。”
“对了。”程奶奶走两步又退回来:“你要哪只。”
沈芙还没说话,江殊同已经替她答:“她要那只芦花鸡。”
“没问你。”程奶奶斜他一眼:“你知道?”
“知道。”江殊同的语调懒懒的,“她刚和那只芦花鸡道歉,说不好意思要吃它。”
“……”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沈芙无端觉得有点羞耻。
“没有奶奶,您别听他瞎说。”
沈芙矢口否认:“我想要那只柴鸡。”
“好。”程奶奶说,“你先坐会。”
临走前还嗔怪的看了江殊同一眼。
沈芙也跟着看过去,对上他的视线,又有点心虚的转过头。
这间屋子里放的还是那种老式的实木椅子,两边都有把手,坐上去很硬。
每两张椅子之间有一个同样实木的小茶几,江殊同小时候写作业,就是另外搬一张小凳子,在临窗的小茶几上写。
那上面还有沈芙拿小尺子刻的歪歪扭扭的汉字。
应该还是她幼儿园的时候,表哥性格闷,写起作业就不理人,或者总是拿本小人书试图骗她安静坐着。
因此每到放学,她就往江殊同这跑。
从院门口进来,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从这边窗口露出的半个头。
他一般会陪她玩会,有时候是扑克牌,有时候是玻璃弹珠,有时候是飞行棋……
想到这,她突然有点好奇那些字还在不在。
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沈芙侧头去茶几上找。
这些家具实在有些年头,但质量是真的好。摸上去带着微微的凉意,岁月沉淀过后,愈发厚重古朴。
江殊同从旁边的大方桌上挑挑拣拣,分了一小碗个头大的葡萄出来,放到沈芙面前。
元舒还在和程清韵闲聊,看到江殊同的动作,她有点惊讶,却不好表现出来。
从他们刚才的聊天看,这女孩应该是住在附近。江殊同对她的这种照顾……自然到近乎是习惯。
……
沈芙还在努力分辨着茶几上鬼画符一样、勉强可以称之为“汉字”的东西。
幼儿园的她其实还不认识几个方块字,这些都是江殊同写在纸上,她照着他写的临摹出来的。
“沈—芙—是……”
好不容易认出了前头三个字,面前忽然出现的葡萄挡住了视线。
沈芙茫然的抬头,对上江殊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碎发从额角落下来,他眉眼间带了笑意,周身的气质意外的柔和。
这人最近,总是动不动笑的这么好看。
沈芙并不敢在他脸上多停留。
伸手拿了颗葡萄连皮塞到嘴里,又去琢磨桌上的字。
“沈芙是—个—大—”
大什么?
比划有点多,看不太清。
江殊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垂眸看着桌面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芙又仔细分辨了一会,仍旧是一头雾水。
这写的什么东西。
肯定是江殊当时的字太丑,所以她才临摹成这副鬼样子的。
葡萄肉下了肚,嘴里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不小心咬到,一股涩意漾在舌尖。
她想找个地方吐,但看了一圈,这边没放纸巾,垃圾桶离的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