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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等,南总在开会。”Helen把她们领到会客室,让人奉上茶,略略躬身就告退了。
会客室里很空旷,是那种极简的欧式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落地帘是灰绿色的,一面墙上挂着几幅不知道是哪位名师的印象画。整体看上去,既空旷又清冷。
哪怕屋子里打着暖气,都有种蔓延心尖上的冷意、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李芸芸吐吐舌头,压低了声音跟她吐槽:“没得感情的资本家风格。”
梁初音哭笑不得:“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啊?”
李芸芸:“哪敢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甲方爸爸,大老板见到他都要跪下,别说我们这种小虾米了。哎,你说,咱们像不像古时候来觐见皇帝的地方县令?”
梁初音正喝茶呢,差点喷出来:“……你这形容……”
她想笑两句,身后就插入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淡淡道:“嗯,形容的不错啊,活灵活现的。”
梁初音背脊一僵。
一开始的谈判中,梁初音频频走神,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李芸芸都在一旁看了她好几次。
后来她借口出去上了个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情绪,回来后才摆正了姿态。
关于先期投资的话题已经不必赘述,今天主要讨论的还是A轮的注资范围和后续推广力度的问题。
“南总,您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大番话说完,梁初音悄悄舒了口气,捧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抬头时,却发现南靳宇望着她笑,她心里急促地跳了一下,连忙转开视线。
南靳宇单手支颐,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们现在要谈的是效益和前景的问题。就拿这个项目来说,原本东阳是和致远实验室有着紧密联系的合作的,科技和技术方面自然不成问题,可是,现在闹得这么僵,贵公司似乎也没有重新建立和实验室的合作关系,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产品呢?”
梁初音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着牙,在心里腹诽——
为什么东阳和实验室的合作吹了?
还不是他的手笔。
现在,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说起他们公司的不是来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偏偏那张冷静的俊脸一派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反而让人有种是她错怪了他的错觉。
——资本家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好不容易她才压下心里的愤懑,深呼吸,放平语气:“南总,我们公司的技术绝对不存在问题……”
她说得口干舌燥,对面人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仍是意态闲适地叠着腿,眉眼疏淡,好像她说的都是废话。梁初音实在没法忍了:“您到底有什么问题?”
南靳宇:“我对贵公司是非常看好的。不过,现在出了这种变故,我们做投资的,每一笔钱下去都是实打实的支出,需要承担风险,有顾虑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他态度很好,不卑不亢,话说得冠冕又堂皇,梁初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一张小脸都涨红了,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黄连,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李芸芸更是一声都没吭,只专注低头做着笔记,一副全推给她来主持大局的样儿。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谈判,梁初音被他压制得头都抬不起来,要不是工作职责所在,她恨不得转身就走。
……
“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了,没想到这么难搞,我看这个任务难咯。看他的口吻,别说财务预算的资金了,就是拿到10亿都困难。”李芸芸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