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
许肆月有点心虚,不自在地攥着手,不敢瞎撩了。
车停稳,就在当年那场求婚的小广场。
顾雪沉侧过头:“看看盒子里面。”
许肆月抿着唇拿起最上面那个小的,毫无准备掀开,当即愣住,琉璃色的眼睛被一枚流光溢彩的鸽子蛋晃出华光。
她怔了许久,又去拿下面的盒子,同系列的耳环项链手镯,再往下,还有她曾经最爱的高跟鞋品牌,尖头,细跟,缎面,是她青睐的款,尺码也一分不差。
顾雪沉静静说:“戴上,下车,裙子刚送来,上去试试。”
许肆月被钻石晃花了眼,本能听话,把这些离她已经很遥远的天价饰物戴在身上。
商场定位太高,工作日的人流很少,偶有几个太太在闲逛,远远就把目光投到顾雪沉和许肆月身上。
许肆月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鸽子蛋,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甜涩酸胀搅在一起。
她下意识伸出这只手,轻轻牵住顾雪沉垂在身侧的指尖。
太太们从旁经过,惊异艳羡地瞄着许肆月,顾雪沉顿了顿,没有拂开,任她这么牵着,走进三楼她最钟情的高奢品牌。
四年里,柜姐们早换了不知几批,没有人认识从前挥金如土的许家大小姐,都弯着腰甜甜喊她顾太太。
店长殷勤地捧来裙子:“太太,您试试,顾总提前几天就订了,今天刚到。”
许肆月接过裙子往试衣间走,几个柜姐热情陪她,她回眸:“老公,你跟我去。”
顾雪沉随她到试衣间外,她停下,桃花眼里水波粼粼:“你干嘛呀……”
是还喜欢她吗?
是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商场,对当年他不能达到的要求,对那场求婚耿耿于怀吗?
许肆月盯着他,想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出端倪,找到一点以前那种沉甸炙热的情感。
如果发现一丝,哪怕只有一丝,她就……
她就去回应。
顾雪沉垂眸看她。
那枚他日夜抚摸的戒指,终于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却不是隆重地求她爱他,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场合。
用最平淡的方式,把他所有一切,一件件给他刻入骨髓的人。
顾雪沉转过许肆月的肩,把她推进试衣间里,声音很低,锤着她的心:“你又在脑补什么?我只不过是……不会让我的新婚太太,在任何人面前抬不起头。”
许肆月站在狭小空间里,用手掌给自己扇了扇,压下那种莫名涌上来的泪意。
在有些比钱比身价的场合,人的眼光和议论就是那么残酷现实。
她之所以努力做包,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撑起的面子。
所以无论顾雪沉怎么说,他都在最为难的时候,给她用珠光宝气撑起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许肆月吸了吸气,抹掉眼角一抹潮湿,换上裙子,对着镜面扬眉一笑。
映出的人明艳肆意,眼里尽是笃定的势在必得。
顾雪沉这个口是心非的狗男人,她必须要弄到手。
许肆月转身看看自己背后,拉链没拉,脊背又瘦又白,弧度完美。
她把长发全拨到后面,暂时挡住风光,然后拉开门。
顾雪沉果然还站在外面,他从来不靠墙壁,不懒散坐着,就那么孤寂挺拔,站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许肆月一笑,朝他勾手指:“老公,帮我一个忙。”
顾雪沉被她盛装打扮的样子迷惑,有一瞬仿佛受了控制,配合地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