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又在软叽叽的诉苦里加入小威胁:“就算你结婚是为了要虐我,那也得见面了虐吧?总回避算什么意思?我不是个多健康的人,心理有问题的,你气我我还好,但是你晾着我无视我,搞不好我哪天就要崩溃给你惹事了!”
她说多了,渐渐带出真实情感,不由自主控诉:“而且你明知道我现在靠画画赚钱,男主角还是照你画的,你每天不让我多看几眼,我哪来的灵感?怎么还你钱?”
“所以说,”她眼尾轻垂下去,抽了抽气,“我都是被逼无奈,说实话,今天我不光买贴纸骗你,还故意一整天不打你的电话来着,你到底有没有……”
顾雪沉无法不看她,心脏在剧烈狠重的跳动。
许肆月一双桃花眼潋滟氤氲,潮湿的媚色不经意溢出长睫,她深吸口气,重新抬眸望向顾雪沉:“有没有一点想我?”
顾雪沉敛着唇角,眸底的红更浓。
她说,她今天不打电话是故意的,为了……让他想她。
“想”字就哽在喉咙里,挣扎着想跳出来,顾雪沉吃力地忍住,别开眼,喉结涩然滚动几下,低哑说:“不想,以后也别打,清静。”
他说得这么薄情,却叫了阿十送湿巾来,抽出几张塞给许肆月。
这个动作让许肆月嘴角一弯,之前的羞耻感不自觉就散了,她重燃斗志,接的时候握了一下他的手指,交换几秒体温,才磨蹭着慢慢松开。
顾雪沉指尖像被烈火灼过,他收起,握住,转身准备下楼:“我还有事,不用等我吃饭。”
然而他一步尚未迈出,衣摆就被许肆月轻轻扯住。
“我为了晚上这出戏,特意让阿姨提前回家了,”她声音很无害,“晚饭没人管……你虐我的方式,应该不是让我饿死在家吧?”
顾雪沉的忍耐力在红线边缘,蹙眉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肆月抿唇笑:“想跟老公一起吃晚饭,什么都行,不然我饿坏了,可能还会作妖。”
顾雪沉太阳穴隐隐胀痛。
拉他的那只手力气并不大,很容易甩开,能刺她的话更多,随便几句就可以让她生气,即便真把她扔家里,她也不可能饿到。
什么都清楚,但他偏偏什么也做不出来。
顾雪沉垂了垂眼帘,他胃还在疼,中午的生冷食物和整天魂不守舍导致的后果,没那么容易好转。
他想说些什么,许肆月竟然先一步松开手,快步走下楼梯进厨房,开冰箱找东西。
顾雪沉等了片刻,定定看着那片暖黄色的灯光,有些受不住诱惑,慢慢跟上去。
他走到厨房外,里面恰好“叮”一声响。
许肆月打开微波炉,端出热好的牛奶,回身递给顾雪沉,两眼像弯月:“我看你刚才好像按了一下胃,应该是不舒服,喝点热的。”
顾雪沉脸色微变,向后退了半步。
不要……对他好。
不要再试探他的感情。
他习惯冷了,别给他任何温暖。
顾雪沉不接,手暗暗攥紧,许肆月硬是托起他的手抚平,把杯子放上去:“快喝,不然我就喂你了。”
她又把自己刚用牛奶杯捂热的手张开,覆盖在他胃部,明眸闪动着问:“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如果有效果——”许肆月歪头,一张昳丽的脸如描似画,“可不可以换老公陪我吃一顿晚饭?”
顾雪沉端着牛奶的手在轻颤,他尽力克制,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如常。
理智在说拒绝,蜷缩褶皱的心却被烫得战栗,贪婪地想占有她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