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啊,真的弄伤了。
许肆月准备隔天就雇人来,没想到天刚亮,她的储物间门前就安安静静排上了长队,她吃惊跑过去,看到这些人身上清一色的制服和身份牌。
深蓝科技高级工程师。
许肆月愣了:“你们……”
排在前头的年轻男人说:“我们看见乔特助的发型了,觉得特帅,听说是太太亲自给剃的,大家都很羡慕,想来求太太动手。”
后面的男孩子笑眯眯:“大魔王永远是大魔王,我们在深蓝科技都是为了跟着他,他剃头发,我们陪着,等他手术完了重新长好,我们再陪着长,公司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过来剃头呢。”
许肆月眼眶发烫,在眼睛上抹了一下,朝病房的方向露出笑。
雪沉你看,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的人被你牵引着,也把你放在心上。
手术前一天傍晚,许肆月亲手做了菜,一样一样喂到顾雪沉唇边,娇声念叨:“术前十二个小时不能吃东西,这顿要吃好一点。”
顾雪沉咽得很慢,今晚肆月就不在了,他也跟江离说好,明早进手术室前,也别让肆月看到他。
他能够抓住的幸福,只有这一点点的时间。
一顿饭吃得再久也很快结束,许肆月利落站起来:“那我先走啦,等会儿理发师就过来了。”
顾雪沉手攥着床沿,很低地“嗯”了声。
听到她轻快离开的脚步,他忍着不动,等关门声响起,病房里只留下他一个,他才摸出枕头下的一张卡片,反复摩挲。
过了不久,敲门声响起,护士说:“顾总,理发师到了。”
顾雪沉手指紧了紧,让人进来。
这人没出声,动作也很轻,手上戴着手套,引他到椅子上坐下,就细细索索铺开工具,碰上他的头发。
顾雪沉眼帘垂低,抿着唇,把手机握得滚烫。
他想再抱抱肆月……
但还未出口,剪刀已然落下,断裂的声音清晰响在耳畔。
顾雪沉放下手机,空洞看着前方,他的样子是有多可笑,肆月要是见到了,不知道心里怎么别扭,他给她最后的印象,不能是这样。
理发师动作快,手法熟练轻缓,没有伤到他分毫,很快工具停下,围在他身前的布也撤掉,他依然失神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动。
病房里寂静两秒。
顾雪沉猛然听见一声熟悉刻骨的轻叹,那双手摘了手套,温柔按在他肩上,而后从背后俯下身,环抱住他,在他耳畔浅浅亲了一下:“雪沉,你怎么就不信呢,美人长头发,是祸国殃民,短头发,是丰神如玉,剃掉头发,就是大殿里最圣洁的神相,也是让公主跟妖精们都抵不住的妖僧。”
他呼吸窒住,拽过她的手攥紧。
许肆月转到正面,眼睛发光地盯着他看。
这男人到底什么极品,比她从前在漫画里垂涎过的漂亮妖僧还刺激,冷感清隽,又活色生香。
她虔诚含住他的唇:“不好意思,你别想甩开我,今晚还是要一起睡,我只是个低等的小妖精,实在扛不住大师的诱惑。”
顾雪沉大起大落,激得眼廓殷红,他把她扯到怀里:“你说谁低等?”
她握着他全部的喜乐,让他地狱天堂,哪里低等,从最初,她就站在天上,垂怜着深渊里的他。
许肆月捧起他的脸:“那这么英俊的妖僧,肯不肯为了小月亮破个戒,共堕红尘?”
顾雪沉知道她离得很近,就在目不转睛地看他。
第一次,他朝她笑,双眼微弯,唇挑起清润的弧度,不带任何隐忍或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