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呆住,像被冰锥刺入心脏。
女人以为她不信,语速飞快地描述:“他抱着你冲进来,你当时很危险,但看起来他比你更痛苦,你总是挣扎,他就从背后抱着你,哭着叫你肆月,让你咬他,抢救过来以后,他一直在床边,直到你快醒过来才走。”
“可惜他要求保密,后来我有其他事忙,把你交给了别的医生,”女人说,“我从没遇到过他那样的人,两年过去了,始终忘不掉当时的情景,很想再见你们一面,之前离得远,是我没看清你的样子才不理,你说生病的人,难道就是他吗?!”
许肆月眼前发黑,她松开威廉医生,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夫妻两个,嘴角牵了牵,泪流下来。
“是他啊。”
她声音战栗。
“他到现在,还在保密,我不知道他究竟为我做过多少事……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声不吭地把我保护起来……”她怔怔说,“我以为是巧合,幸运,是别人好心帮忙……”
原来是他,原来他跪着去求那道平安符,是因为亲身经历了她的垂死。
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别人,她这段跌跌撞撞的人生里,无论身处光明或是阴暗,用羽翼遮盖着她的,永远只有一个顾雪沉。
她哪里寂寞,也根本算不上孤独。
每一个自以为孤立无援的绝境里,他都沉默地站在阴影里,一言不发消耗着自己,为她垒起高墙。
顾雪沉这些年对她,是在一命换一命。
许肆月手机连续震动,她手腕不稳地翻出来,国内已经是傍晚,江离在给她发照片。
四张不同时间顾雪沉的侧影。
他安静坐在后院小花园的木椅上,侧脸映着明暗的光,一动不动凝视某个方向。
江离:“他眼睛只能看见一点亮度,分辨不太清楚人影了,但从昨天你走了开始,他就坐在那看。”
看什么?
许肆月忽然明白。
顾雪沉在看她。
他总是一个人,不爱说话,不爱添麻烦,自己默默地摸索到那里,执拗守着,以为他在望的,是她回来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想多写但明天要早起,时间不允许QAQ
就要进手术室了,手术前该写到的我不想跳过,别急吼,很快啦~
第54章
许肆月的手机没有避人, 威廉夫人也看到了照片上的顾雪沉,她反应强烈,捂着嘴点头确定,追问许肆月他现在怎样。
“他不知道我来求人, ”许肆月忍泪说, “很固执地在外面等我, 我想回到他身边,医生说了, 这很可能是我们的最后几天。”
威廉夫人对待陌生求医者一概不参与不干涉, 任由威廉医生做主,但换成能够牵动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她顾不上什么优雅端庄, 泼辣地要求威廉医生必须跟着去救人。
威廉医生冲出去看了他亲手为儿子种的那几株花, 发现真的没有被拔掉, 暴脾气就缓和了不少,但仍旧不肯松动,威廉夫人把他拽进楼里, 回头跟许肆月说:“你可以准备了, 我们尽快出发, 我会解决他,我一直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重回手术台,如果能通过你英俊的丈夫来实现,那真是最好不过。”
她眨了下眼:“别害怕,漂亮的人会被上帝眷顾的。”
许肆月腿一软差点跌下去,她抓住门框站稳,重重点头, 转身去通知江宴,江宴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才终于如梦初醒:“……你真做到了?!”
他像刚认识许肆月一般,来回把她看了几遍,眼里的那些敌视和不认可彻底褪掉,低下头嗫嚅:“嫂子,我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