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覃樱是她,覃樱也想不过去。
她把周渡推出门时, 周渡回眸:“你不去?”
覃樱讪讪道:“她不高兴见到我。”
万一动起手, 覃樱没心没肺,毫无感觉, 气得最厉害的周姥姥, 挨打的肯定是周渡。
周渡说:“我早点回来。”
“不用不用。”覃樱笑着冲他挥挥手,“注意安全。”
她对节日没有仪式感, 从前唯一最上心的,是周渡的生日。后来出了国, 对外国没有归属感,那些洋节她兴致缺缺。
周渡没有和她争辩,颔首出门。
下午覃樱自己烤了一些小饼干,卖相很差,尝起来味道倒是不错。天色暗下来,覃樱以为周渡回家了,没想到打开门看见林唯司。
许久没见,他看上去消瘦不少,那股落拓劲没了,抿唇看着她:“你真的和他结婚了!”
覃樱没打算让他进来,在心里斟酌道:“嗯。”
林唯司脸上滑过一丝难受到极致的委屈,强撑着说:“结了可以离,你把结婚证带上,和他去民政局。”
结了可以离,这句话前不久周渡也对她说过,梅开二度,主角却换了人,覃樱深深无奈。
“林唯司,我之前说过,不想和你们有来往,这话是真的,今天中秋,你来别人家里,劝人离婚,换个人得把你打出去。”
林唯司咬牙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为了不让金在睿报复我们。周渡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我知道你不爱他,你和我走。”
你可以个p,你爸妈不得心疼死。覃樱笑嘻嘻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林唯司哼了一声,嗤笑:“小爷没、没说喜欢你,只是看你太可怜救你出狼窝。”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凉凉的语气:“林总监以什么身份,说我家是狼窝。”
夜风吹起周渡的衣摆,去见周姥姥,他难得穿得相当居家,外面一件米色风衣,衬得他愈发高挑挺拔,外加冷酷不近人情。
周渡目光在覃樱和林唯司身上过了一圈,带着浅淡的怒意和冷意,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覃樱看出来了。
现在的场景多么像老公不在家,她和“旧情未了”的小情人私会啊。
林唯司看见周渡就一肚子火,这个小人趁火打劫!自己一晃神的功夫,周渡这个心机婊男就和覃樱领了证!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林小爷嘴一毒,也毫不留情,“哟可怜的周律师不会现在还拎不清吧,这丫头为什么和我们断了联系,专门和你待在一起,周律师活到现在真是福大命大。”
周渡嘴角一扯:“我确实很幸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当然不可能是她的朋友,只有可能是夫妻。”
林唯司火冒三丈,周渡知道他哪里疼就专门戳他痛楚。他刚要拽着覃樱走,发现这个小没良心的,靠在门口看热闹,手里就差端一盘瓜子儿。
林唯司额上青筋跳了跳:“和我走。”
周渡抬眸看着覃樱,不吭声,那里面的情绪几乎化作实质:你敢和他走一个试试。
覃樱当然不想试试,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生日子,林唯司来捣什么乱啊。他忤逆林叔叔和林家阿姨跑出来,想必很不容易。
覃樱说:“林唯司,你走吧,我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有什么好,你还喜欢他?”林唯司眼睛都要喷火了。
覃樱只想打发走他:“是啊是啊,他在我眼里,哪里都好。”
听见这句话,周渡抬眸看着覃樱,身上没了剑拔弩张的意味,安静下来。
林唯司失魂落魄离开,看来有几分伤心。覃樱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下一刻,小脸被人掰正。
周渡身上带着秋风的凉意,说:“别看了,他不喜欢你,只是小孩子抢糖吃的心态。”
“你怎么知道?”这话要是被林唯司听见,不拉着他打个三百回合,估计都不服气,任谁的感情被否定,都不可能轻描淡写。虽然覃樱也不太确定,林唯司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周渡说:“喜欢到骨子里,不会因为难过,就把你留给另一个人。”
她偏头,起先没感受到他的认真,忍不住皮了一下:“比如你?”
他看着她,哑声道:“比如我。”
“……”好吧,这话没法接,只能大眼瞪小眼,“我烤了小饼干,没吃完,你要尝尝吗?”
周渡看出她想转移话题,点头默许。
天还没黑,月亮就出来了,以前这样的圆月,对于周渡来说意味着孤独和离别,这次对他来说是团聚。
周渡把覃樱做的残次品饼干吃得干干净净,覃樱看着都觉得噎得慌:“不想吃的话,别勉强。”
他按住她的手:“很喜欢。”这辈子失去的太多了,她的所有,皆是馈赠。
行,行吧。
周渡说:“明年中秋,姥姥让你去和她一起过。”
覃樱震惊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老太太巴不得他们离婚,哦,好像全世界都希望他们离婚。这场因挡灾而结合的婚姻可真不招人待见。
连覃樱自己都不确定能走多远,或许只有周渡一个人,发了狠似的与所有人对抗,反对的声音充耳不闻。
“你说呢。”
好吧,周渡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覃樱问:“她怎么想通了,姥姥不是不喜欢我吗。”
“她没有不喜欢你,以前很喜欢你。”
以前很喜欢她,覃樱知道,她反驳:“她现在不喜欢我,你到底给她说了什么?”她还挺好奇的,虽说律师口才好,可也不能控制人心吧。
周渡沉默了一下:“你确定要知道。”
他这么说,覃樱更加心痒难耐:“嗯嗯。”
周渡看她一眼,说:“姥姥生了很严重的病,她一直有个心愿,想看曾孙出生。我给她说,得你同意。”
覃樱慢半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呛了一下,说:“我不同意。”
“嗯,行。”他也没多说,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本来覃樱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直到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她刚洗完澡换上睡衣,房门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