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睿说:“嗯,骂得真动听,磕吧。要老子教你?”
单凝其实有点害怕,她忍着屈辱,对金萌萌的牌位磕头。
金在睿叹气:“不够有诚意啊。”
下一刻,单凝感觉自己头发被人抓住,男人压住她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单凝惨叫一声,听见他温柔的语调:“来,跟着我说,萌萌,大伯母对不起你,大伯母心肠歹毒害了你。”
单凝额头上血流如注。
“乖,说啊。”
单凝哭着说:“萌、萌……大伯母对不起你,大伯母心肠歹毒害了你。”
“很好。”金在睿笑着,拽住她转了个向,“现在看着夜雪。说,你会如她所愿,给她女儿一个公道。”
单凝满脸是血,又被金在睿压下去,狠狠磕了一个头。她头晕眼花,狼狈不堪,鲜血掺杂着泪水和血水,还有晕花的妆容,再无半点昔日高高在上金家大夫人的模样。她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冷眼看着关夜雪失去女儿,痛苦无助时的感受。
她哭着把金在睿教她的话说了。
金在睿笑了一声,松开手,任由单凝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啧。”
廖三连忙递上帕子,金在睿接过来,没有立刻擦手,他蹲下,靠近单凝,低声说:“宝贝儿,别害怕,我怎么舍得弄死你呢,你早这样乖乖认错,哪里会受这么多苦。夜雪还在一旁看着,我得让她如愿,送你进监狱才行。”
单凝哭得撕心裂肺,当初金在睿为了自己,冷暴力待关夜雪时自己有多快意和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金在睿就是个活脱脱的人渣!
黑色皮鞋从她身边走过去,擦了手的帕子飘落,单凝听他漫不经心地说:“走,去会会那位周律师,我倒要看看,我要动的人,他有什么本事保得住。”
*
覃樱不知道这场较量已经彻底拉开序幕,她兜里揣着结婚的小红本,拖着行李箱准备搬家。
八月的夏天,上午的阳光都带着灼人的气息。
周渡伸出手:“给我。”
覃樱把行李箱递给他,他轻轻松松放进后备箱里,转头问覃樱:“还有什么吗?”
覃樱摇摇头。
“好,走吧。”
两人坐上车,周渡俯身给她系安全带。覃樱不习惯这种超越绅士风度的行为,说:“我,我自己来。”
周渡松开手,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勉强。她坐在他身边,这种不真实感一直存在,怎么就脑子发热,和周渡结婚了呢?
车子开过林荫小道,覃樱疑惑地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周渡言简意赅:“我家。”
“你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周渡说:“我在南郊有套房子,那里安保设施好,比较安全。”
覃樱不再问了,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风水轮流转,七年前的自己还是个白富美,周渡只是穷小子。现在人家身价过亿,房子到处都是,她快被金在睿逼得再次去流浪了。
仔细说来她也不穷,关姐姐死前给她打了五千万,可这笔钱她不能花。单凝不好搞,金萌萌的死还没个定论,到底是媒体先前说的贪玩落水,还是他杀?
覃樱总得给小女孩一个公道,这也是关夜雪的心愿。
南郊的房子是一套带花园的小别墅,安保里里外外相当到位。覃樱有点佩服周渡,短短几年,从默默无闻的大学生,奋斗成天子骄子,委实厉害。
也怪不得她当初玩不过这样的人。
推开门,覃樱本来以为以周渡的审美,他家里一定是黑白灰商业风,没想到房子装修得意外温馨,甚至家里还养了鱼和绿植。
热带鱼在墙体鱼缸中游来游去,看上去生机勃勃。
周渡把她的行李箱拿进来,说:“我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从这里开车去律所要二十五分钟,所以八点半会出门。晚上五点半下班,六点能到家。”
覃樱领悟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周渡也要住这里。她心里的天平又开始打架,但知道人在屋檐下,这是人家的房子,证都领了,人家爱住哪里住哪里,她总不可能把周渡赶出去。
于是她若无其事笑笑:“好的,我明白了。”
她从周渡手中拿过自己的箱子:“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工作,房子里看上去房间很多,我自己挑个偏僻的,保证安安静静,毫无存在感。”
周渡看着她。
覃樱有点儿心虚地盯着自己的鞋子,虽然领了证,可是让她现在去和周渡躺一张床上,那得多没心没肺才做得到啊!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周渡的沉默让覃樱忍不住思考,万一他直接说夫妻应该住一个屋她怎么办。
周渡说:“你高兴就好。”
覃樱松了口气,生怕他反悔,跑上楼挑了个离主卧最远的次卧,探出头来:“周律……周渡,我可以睡这里吗?”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脸:“你是女主人,随意。”
她弯了弯眼睛,把行李放进去了,也不要他帮忙。周渡木着脸,发现自己无所事事。这几年他几乎全年无休,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闲了半晌,发现覃樱没动静,他拿出电脑开始工作。
手机叮咚一声响,周渡一看,是殷之衡。
【渡哥,怎么样,过上新婚生活了呗。】
【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哟,不怎么高兴啊,欲求不满?】
周渡顿了顿,这么明显?转瞬想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脸色黑了黑,更烦殷之衡。
【你沉槟那个案子还去不去商议了,最迟限制是下周。】
殷之衡就是嘴贱,忍不住去撩周渡。心里幸灾乐祸,他猜到周渡结婚对象是谁,得偿所愿肯定高兴,可他们矛盾没解开,每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得见摸不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以周渡的闷骚,和他完全不会追女孩子的枯燥,覃樱能主动讨好他才怪。殷之衡就等着,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
覃樱动手把次卧整理了一遍,房间很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打扫,她只需要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放进去铺好。
想到白天周渡要上班,晚上两人不住一个屋,不用日夜面对面相处,她心中怪异感减轻不少。其实夫妻不可能长期不住一个屋,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