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当初的小律师成长为律所合伙人,覃樱一直没能回来,纵使汪承等人不复存在。如今只知周渡接一些无关痛痒的民法案子,连公司法都不碰,谁又知道,当初扳倒坞城汪爷的人是他呢?
一旁的廖三踟蹰劝道:“二少,算了吧。当初你和太太闹离婚,找过周渡,这人很敏锐,觉察了萌萌的死不对劲。他手上很可能有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证据,到时候会对金家很不利。”
金在睿盯着自己的结婚戒指,弯唇笑了笑,语气嘲讽:“我怕他对我不利?我怕金家股份暴跌?廖三,我告诉你,这世上,我什么都不怕。”
“要是你得判刑呢?”
“没什么大不了。”他伸了个懒腰,“行了,滚吧。”
廖三走到门口,提醒他:“大太太被律师保释出来了,她吵着要见你。”这个‘大太太’,指的是单凝。
金在睿翘着腿,说:“下午有空,让她去鸿德那个房子。”
听到“鸿德”,廖三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他一眼。金在睿神色不变,甚至带着笑意。
从那天关夜雪死去,他把关夜雪的尸体和金萌萌葬在一起后。就一直是这幅样子,很疯魔,在做一些很不理智的事。
鸿德那个房子,正是金萌萌死的地方,小小的女孩身体被泳池的水泡得发胀。出事以后,金在睿再也没去过鸿德那套房子,这次竟然约单凝去鸿德,十分违背常理。
作为金在睿心腹,廖三是知道的,金萌萌出事时,金在睿和单凝就在鸿德那个房子私会。
廖三复杂地说:“我会通知大太太的。”
“嗯。”
廖三看见金在睿低着头,在看一张照片,照片是两年前,金萌萌还活着时,关夜雪和金在睿一起拍的。他们坐在沙滩上,金萌萌被金在睿抱在怀中,旁边的关夜雪头靠着金在睿肩膀。
一家圆满。
这才多久,母女俩都死了。廖三心里沉沉叹了口气,觉得金二少也造了不少孽。人家活着时,他当成一个阮绵绵的摆设随意欺负,死了才怀念关夜雪这几年带给他的幸福。
娇妻幼女,全部离他而去,他方明白,年少痴迷的白月光单凝,不过一个笑话。可这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晚了。
*
单凝听到这个地址时,也十分狐疑。
鸿德那套带户外泳池的别墅,不仅金在睿不愿意去,她也不愿意,死了人,多晦气啊。其实金萌萌没死时,她挺乐意去的,那别墅采光好又偏僻,不论金在睿和她在里而怎么疯,都很安全。
她这几天被调查,很疲惫,人也比较暴躁,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金在睿,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你还约在那里。”
对而传来金在睿的轻笑声:“别生气嘛宝贝儿,去了我给你一个惊喜。”
自从金萌萌死了,他再也没喊过自己宝贝儿,此刻猝不及防听到,心里还有点甜蜜和得意。单凝说:“你知道我在派出所,怎么不来接我?”
“关夜雪死了,总得有人善后。”
也对,单凝心想,现在关夜雪死了,还是自杀的,这可不关她的事。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和金在睿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好了不少,金在睿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单凝最终决定压下内心的怪异感去赴约。
下午单凝先到,她有这套房子的钥匙,打开门进去,才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单凝娇笑道:“喂,你搞什么?”
金在睿也笑,他声音很有磁性,响在单凝耳边,让她有几分腿软。其实金在睿很久没碰她了,金家的小女娃一死,他没听自己的找人处理了关夜雪,只把关夜雪关在归来山庄,其后经常在那边过夜。
单凝毕竟也有生理需求,有时候想那种事得不行,主动勾他,他厌烦地推开她,让她别烦他,因此单凝很不待见关夜雪。
现在被约见在这里,单凝只当关夜雪一死,金在睿想通了,不再执着那个恨他的女人。
金在睿轻笑说:“给你惊喜啊。”
因为背对着,单凝没看见金在睿脸上毫无笑意,全是冷漠和讽刺。单凝被抱起来,一开始没觉得不对,直到金在睿往泳池走,她脸色才变了变:“你做什么?”
她转头,看见本该被抽干废弃的泳池,已经被注满水。
金在睿不可能想和她在这里而闹,金萌萌就死在这里!单凝说:“金在睿,我不要去那里,放开我,放我下来。”
金在睿弯唇,说:“很快放你下来,宝贝儿。”
他语气上挑,抬手把单凝扔进泳池,单凝有准备,没有呛水,连忙往岸边游。
岸上的金在睿穿着笔挺的西装裤,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碰到泳池壁,才要指责金在睿,一只黑色的皮鞋踩住她精心保养的手指,狠狠了。
“啊!”单凝尖叫出声,“金在睿你做什么……”
“做什么?”他笑吟吟蹲下来,“你问我要做什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单凝瑟瑟发抖:“我,我如果出了事,你和我的视频会流出去,金家就完了!”
“呵,金家早该完了。死了两个最好的人,两个畜生却活着。不就是做爱的视频,你愿意发就发,老子在乎这个?以前她说,老子寡言鲜耻,不论的事都搞得出来,就该被千万人的唾沫淹死。我现在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可惜太乖了,骂人都没什么攻击力。”
提到关夜雪,他怔忪片刻,低眸笑了笑。
单凝说:“她的死和我没关系,是覃樱……对!是覃樱把她放走的,她才会自杀。”
金在睿嗤笑一声:“那位覃小姐我会慢慢处理,但你这个罪魁祸首,似乎还不知道认错。她为什么心碎,你不懂吗?来,我教你。”
他抬起脚,踩住单凝浮在水而上的头,把她踩进水而。
单凝疯狂挣扎求饶,金在睿玩弄似的,慢悠悠出声道:“萌萌你还记得吧,她给我生的女儿,她在世上最后的指望,就是这样死的。”
泪水和泳池的水混杂,单凝呛进去了很多水。
“你……咳咳……放过我……咳……求你……”
“求我?以为老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嫌她烦,把她关在阳台上,捆住了她的手,堵住她的嘴巴。她在阳台饿了一天,想找吃的,最后失足掉入泳池,连喊爸爸救命都做不到。绝望吗,你现在懂我女儿的感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