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心等消息,如果关夜雪被拆穿,农庄肯定鸡飞狗跳。等了许久没动静,覃樱推测关夜雪应该跑出去了。
继续耐心等,等到晚饭时间点前,所有人最松懈的时候,覃樱拖着软绳,去窗边发呆。关夜雪偶尔会这样做,没人发现不对劲。
打开窗户,她心一横跳了下去。脚被崴到,覃樱疼得脸色煞白,她再一次庆幸这里只是二楼,下面还是农庄的泥土地。
一秒钟都不敢浪费,覃樱拔足狂奔。她早就看好一条路线,从蔷薇花篱笆墙的地方翻墙出去,只要她跑得够快,农庄的人就抓不到她。
然而她错估了金在睿的人对关夜雪的重视,她还没跑到篱笆墙,农庄的人就追了上来,跑得最快的事训练有素的狼犬。
覃樱不敢回头,但人哪里跑得过狗。她只能赌,这些人敢不敢放狗咬“金太太”。
狼犬森冷的牙齿咬住她的裙子,剩下几条跟着狂吠。
覃樱全身冒着冷汗,依旧不敢停,敢停下来的话,它们就算不咬死她,金在睿回来她也会完蛋。
一只狼犬在她小腿上咬了一口,覃樱痛得汗水涔涔跌在地上。但显然有人比她更惊恐:“黑背,NO!”
狼犬松开覃樱,覃樱第一次庆幸关夜雪的分量不轻,她不敢回头露出自己的脸。一声不吭爬起来不要命地冲进蔷薇花圃,往墙外爬。只要跑过外面那条马路,她让等待的车就在那里。
拖着伤腿坐上篱笆墙,再次打算跳下去,覃樱知道今天哪怕活着,也要废一条腿。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墙外有人。
周渡站在半米开外,冷冷地看着她。覃樱僵住,眼看后面的人要追上来,她正打算不顾一切往下跳,他走过来,托住她的腿,随后是腰,把她扯了下来。
对,不是抱,用扯更贴切。他动作粗暴,把她扛肩上往外面的马路走。生气成这个样子,覃樱一度怀疑他是归来的金在睿假扮的。
覃樱被他扔进车里,她捂着晕头转向的脑袋,疼得吸了口气。
“还知道痛,我以为你真不要命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冷声道,目光掠过她流血的腿,怒意几乎形成实质。
周渡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覃樱看见他们身后几辆山地摩托车追上来,速度快得可怕。
她忍不住道:“他们追上来了。”
周渡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好。”
他狠踩油门,把车开得极快。覃樱抓着车里扶手,看见驾驶座上男人冷静的侧脸。
摩托撞擦他们的车,试图逼停他们,车身一阵晃动。覃樱的心悬起来,她不得不客观地分析,如果此刻是她找的那个司机,恐怕已经停了车。
周渡没有停车,他开得更快,突然问:“怕吗?”
覃樱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半晌,她不明就里,只能低声说实话:“嗯。”
周渡紧握方向盘,语气不辩喜怒:“看来是我的失败。”
车刚过山道,覃樱看见了开过来的警车,她从未觉得警车如此可爱,眼睛都亮了。
后面追他们的人显然也懵了,不敢再追,掉头回去。
周渡停下车,来人说:“周律师,你们没事吧?”
“没事,多谢了,乌警官。她受了伤,我先带她去医院。”
他们的车绕过警车,一路开到医院。周渡打开车门,注视着她,从后半段开车的过程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仿佛方才问她怕不怕只是覃樱的错觉。
“你没法自己走,即便嫌我肮脏,你也暂且忍着。”他附身打横抱起她。
覃樱腿疼得发颤,慢半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晚……自己说让他离她远点,说他肮脏。没想起这些话还好,想起这些话,现在待在他怀里,手无处安放。抱他脖子不行,抓衬衫衣领也不可以。
覃樱甚至觉得现在这种情况需要讲点什么来缓和氛围,许多问题在她心头晃来晃去:比如你怎么来了,为什么知道我从那边跑,你这车是哪里来的,警车来的时间算得刚好。
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声干巴巴的:“你呢,周渡,你刚刚害怕吗?”
周渡低眸看她:“你还在我视线能及的地方,不会怕。”
覃樱绞紧手指,小声说:“哦。”
也就是说,会令他害怕的情况,是当他抬眸找她,她却不在身旁。
第19章 我要你(无我不欢(五))
医生给覃樱处理伤口, 她得先打狂犬针,一会儿还得给拍个脚踝骨头的片子。
看见针头,她瞳孔微不可查一缩,抿唇没有说话, 别过头去。医生笑道:“很怕打针吗?”
周渡上前, 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覃樱下意识要去掰他的手, 说:“周渡, 你做什么?”
“别乱动。”周渡另一只手摁住她肩膀,示意医生动作快些。医生会心一笑,趁覃樱注意力分散,把疫苗给打了。
周渡注视着医生动作,眉头紧紧皱着。医生说:“打完了, 小姑娘的男朋友不错啊, 你打个针他比你还紧张。”
覃樱掰开他的手臂, 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随着医生的话她抬眼去看周渡,她撇了撇嘴, 哪里有什么紧张。
“他不是我男朋友。”覃樱站起来,打完针她就毫无压力了, 笑眯眯说。
周渡没有理会她这点小心眼, 说:“去拍X光。”
折腾完一通,天已经黑了, 覃樱没拿到片子, 她腿伤得严重,要住院观察一天。才办好手续, 金家的人来了。
“她人呢!”
覃樱每次见到金二少,他都是风度翩翩的, 只有这次不同,他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也不顾及覃樱是女人和伤患,甚至想直接动手来抓覃樱衣领。
周渡挡在覃樱面前,冷冷地说:“金董事长自重。”
金在睿眯眼看他,显然认出了他:“周渡,你一个律师知法犯法,竟然伙同这个女人一起绑架我的妻子。”
“绑架?周某只看见你即将恐吓伤害我的当事人。如果金董事长认为我们绑架了金太太,应该去报案。现在我的委托人需要休息,金董事长是自己出去,还是周某送你出去。”
“周渡,你要和金家作对?”
“作为律师,保证委托人的最大利益是基本职责。对了,我的委托人被金董事长的狗咬伤,麻烦抽个时间把医药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