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的话是在侮辱我,还是在——”程矜拉长声音,手指使力,将喻铮推得靠在床头栏杆上,“侮辱拿鲜血和生命守卫身后百姓的军人,包括你自己在内?”
小手纤白,指尖抹了暗红色带闪的甲油,抵在麦色结实的胸肌上。
一柔一刚,醒目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在喻铮开口之前,她又接着说:“告诉你,我程矜接受得了,不但接受得了,还会引以为傲。而且如果有必要,我愿意随时拿枪和你并肩作战。”
喻铮怔了下,继而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小手,低笑,“……你这小姑娘。”
“小姑娘?小姑娘怎么了?”程矜食指轻轻叩着他胸前的疤痕,“你以为所有小姑娘都期待花前月下,等着白马王子来接吗?”
“那倒不是,”喻铮抬眼,眼底有隐约的轻快,“上次在别墅,我见识过你和Johann周旋,比起等待救援的白雪公主,你更像自己拼杀的花将军。”
一想到自己当时用来诱惑Johann的那些挑逗,都被喻铮一一看在眼里,程矜顿时浑身不自在,贴在他胸口的手也下意识就要抽开。
喻铮按住她的手,停在胸口,“你不用觉得难堪。”
程矜撇开视线。这种难堪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懂。
用美色为自己争取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机智,对她来说却还有另一层意味——她再如何不愿意自己像生母,却还是像她一样,不自觉地,用美貌作为武器。
每当此时,程矜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程厚寒对自己的指责——其母必有其女。
她不想,成为生母那样的人。
喻铮松开她的手,拿左手食指指弯轻叩她的下巴,让她面朝着自己,低低地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也不是所有做到这一点的女人……都叫人动心。”
程矜觉得贴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冰凉,但贴着她的唇,却如火般灼热。
那个之前被她半途中止的吻,被喻铮毫无预兆地重新开启。
属于他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包围。
先是唇与唇的纠缠,急促的呼吸相互吞吐、交换,程矜几乎觉得连胸腔和肺里都是他的气息。
被不断加深的吻,就像喻铮的为人,冷静自持之下藏着喷薄欲出的渴望,像是挟着杀戮欲|望的君王,带着千军万马攻城掠地,虽然强自压抑,却还是在无处不流露着占有的冲动。
程矜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她就已经被某人压在病床床头的栏杆上,任由他的唇舌予取予求,只剩下双手攀着他的脖颈跟着起伏的一点点本能。
冰山?性|冷淡?
不存在的。
程矜的手无意识地在喻铮胸前游移,时不时擦过他胸口的金属牌牌,忽然,指下有点不一样的触感,她略一停留,些微凹凸的纹路让她混沌的意识突然清明。
“唔。”她轻哼。
喻铮微微睁开眼,狭长的眸子里未灭的火焰依旧熊熊,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程矜无奈,只好拿虎牙在他下唇不轻不重地一咬。
终于,喻铮闷哼一声放开了她,俯视的眉眼里全都写着意犹未尽。
“……嗯?”鼻音浓重。
程矜面色绯红,被吻得殷红的唇瓣微启,嘴角一勾,“这是什么?”
喻铮低头,只见纤细的手指上勾着一块小小的牛角锁雕,冷白色的锁面上刻着四个字:冷血无情。
火柴棍搭出来似的幼稚字体,她送他、又被他严词拒绝的那枚。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