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孩一愣,继而相视一眼,对这位漂亮小姐姐的身份也明了了七七八八。
程矜懒得跟程雪安一般见识,见酒店管理人员不拦了,也就大大方方走进了会场。
里面都是程家的老熟人,自然,包括黎家人。
因为不便带着南柔,所以独自枯坐意兴阑珊的黎易冬,一眼看见程矜进来,顿时来了兴致,起身挥手招呼,“矜矜,这边!”
他这一喊,不光程矜听见了,主桌的程厚寒也听见了。
“程矜,坐这里,”程厚寒说,“跟你妹妹坐一起。”
事实上,自从上次程矜把程雪安在学校里“坐大腿”的照片发给程厚寒看之后 ,他对于程雪安这个看似乖顺听话的女儿,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信任宠爱。
但今天这种场合,再怎样,程厚寒也必须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来。
而这些,看在程矜眼里就越发觉得可笑。
她走到桌边,迎面对上邕柔宜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的脸,立刻觉得胸口堵着团火,恨不能将这一桌的珍馐都掀到这张虚伪的脸上。
“矜矜来了啊,一直等你呢!来,坐妈身边。”邕柔宜用跟女儿如出一辙的吴侬软语说。
那声音在程矜耳朵里,跟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无异。
妈?她连亲妈都不认,会认这种从小明里宠暗地虐的继母?
程矜冷笑,拾起酒杯,对程厚寒举起杯子,“我还有事,来敬杯酒就走。至于生日礼物,改天送到家里。”
程厚寒不悦,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说:“你一个在校学生,有什么可忙的?坐下,好好吃顿饭再走。”
邕柔宜也附和,“对呀,你看,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她喜欢的菜?这一家三口,怕是连程矜吃粽子沾糖还是沾盐都不知道。
虚伪到让人恶心!
程矜多一秒都不愿意待,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转头就要走人。忽然袖子被人拽住了,她回过头,就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程雪安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放开。”
程雪安胆怯地松开了手,显得在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面前特别弱小无辜。
程矜一阵反胃。
“姐姐,今天是妈妈的大生日,你就留下来聚一聚好吗?爸爸妈妈都特别想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会嫌弃你……你也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
程矜被气笑了。
还来?当年她没成年,不懂事,因为玉侨的事被栽赃了这么多年。现如今,她早不是当年无依无靠,说什么都没人相信的可怜少女。
程雪安,还想故技重施?当真是门缝里看人。
见程矜冷笑不语,程雪安又小声地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姐姐,你别生气,酒店的事儿,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程矜微怔,有种不知是凉还是热的感觉从脚底心直往上蹿。
是紧张,是愤怒,同时……似乎也是兴奋。
程厚寒问,“雪安,什么酒店?”
程雪安缩了一下肩膀,小心翼翼地看了程矜一眼,似乎是迫于父亲的威严才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出卖姐姐,“那天,我在公交车上,看见姐姐她和人去酒店……开房……”
最后几个字,程雪安说得特别低,就像真的是怕家丑外扬似的。
可程厚寒已勃然大怒,勉强压着嗓子盘问:“说清楚,程矜和谁?”
程雪安一个哆嗦,怯生生地说:“……黎、黎易冬哥哥。”
程厚寒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看向隔壁坐着黎家人的圆桌。而黎易冬早从程矜进来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如今被程家老爷子用这剜肉的眼神一瞪,立刻起身,对自家人道了声,“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