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孟行悠把小票放在两人课桌中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还是我不喜欢你的证明,小迟同志请你自重。”
“这么说,在这之前,你根本不知道晏今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过。”
迟砚伸手把小票拿走,揉捏成一团扔进垃圾袋里,似笑非笑道,“小孟同志,上次你跟霍修厉说不认识我,也是这样否认三连。”
“……”
糟糕。
太紧张,戏过了。
孟行悠从没觉得上课铃声这么动听悦耳过,贺勤踩着铃声进来,两个人的闲聊到此为止。
晚自习第一节课是自习,孟行悠赔进去半条小命,总算把文科卷子写完,至少看起来没有留空,态度是非常端正的。
结果第一节课下课,课代表跑到讲台上说,历史课改上语文,许先生明天上午有事,临时跟历史老师调了课。
这本来没什么,要紧的是许先生周五让周末回去背诵的课文,孟行悠一个字也没记住,之前还指望这晚自习下课回宿舍抱佛脚,死记硬背,现在只剩下一个课间十分钟,把她打死她也背不下来。
孟行悠对着语文书上的《沁园春长沙》大眼瞪小眼十分钟之后,看见许先生进教室,心如死灰,放弃了挣扎。
十天都不一定能背下来的东西,她真是飘了,竟然指望十分钟能进入自己的脑子。
孟行悠还在下面祈祷许先生贵人多忘事,一个周末过去,说不定把抽背的事儿给忘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许先生就在上面说:“上课之前先抽几名同学起来背课文,还是老规矩,抽学号吧,背不下来的全部给我抄课文五十遍。”
班上一片哀嚎,纷纷低下头,这种时候谁跟老师对视一眼,按照玄学,被抽中的几率高达99。
孟行悠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绞着手指头,心里默念:别抽我别抽我别抽我。
许先生的习惯是抽五个人,连着四个人都没抽到自己,孟行悠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能逃过一劫,结果下一秒就中招了,而且许先生还不是抽的学号,直接叫的她名字。
孟行悠一脸菜色站起来,对这老师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感到绝望:“老师,不是说好抽学号的吗?”
许先生想想也对,低头看了眼花名册,报出一个学号:“32号。”
“……”
这不还是她吗!
孟行悠算是服了,她合上书,试图回忆课文内容:“独立……立……独立寒江!什么北去还是南去,嗯……橘子……橘子……狮子头?唉,不是不是,橘子什么头……看山上红遍……然后……然后看什么……”
班上一片哄笑声,许先生呵斥道:“孟行悠,你给我好好背!”
孟行悠倒没觉得这样站着背不出课文尴尬,她就是着急,特别着急,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出一个屁来,这挫败感也太强烈了。
没有公式支撑的学科真的完全不讲道理,你给个公式可以推算出下一句是什么也成啊。
“我背着呢,老师您别催……”
“从头开始,别给我耍小聪明糊弄过去。”
孟行悠只得重新开始:“独立寒江,寒江……北去?南去?橘子……橘子……橘子山红遍?啊,看橘子山红遍,然后接着看……看……”
迟砚在旁边听得又好笑又无奈,读书这么多年,没见过背课文这么费劲的女生,按理说女生的记忆力应该比男生更好才对。
孟行悠还在跟看完满山红之后看什么较劲,迟砚实在是听不下去,换了一个坐姿,垂头低声提醒:“独立寒江,湘江北去,橘子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