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眼里布满红血丝,喘着粗气,头发是乱的,外套和吉他被他扔在身后,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所踪,领口敞开着,脖子的青筋暴起,浑身透出来肃杀戾气让孟行悠晃了片刻神。
迟砚甩开孟行悠的手,他可能连人也没看清,挥手又要给地上的一拳,孟行悠拉不住索性放弃,直接站在迟砚面前,张开手冲喊他了句:“迟砚,你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迟砚眼神冰凉,伸手把孟行悠推到身后:“让开。”他扯了扯衬衣领口,弯腰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抓起来,直接往墙上抡,“我上次没把你揍死你不痛快是不是?”
男人脸上没有一点伤痕,迟砚的拳头都砸到他身上,如果不是脸色太苍白一副马上能干呕吐胃酸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挨了打。
“我跟你姐的事,关你屁事。”男人冷笑了声,捂着自己的胃,吃痛地“嘶”了声,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欠,“你们家那个兔唇弟弟,摊到你姐身上,哦不,还有你,你们姐弟注定被拖累一辈子!知道为什么吗?家族遗传病,子孙后代,都他妈拖不了干系!我不嫌弃你姐你们家都该感恩戴德,还……”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迟砚抓住他的衣领,像拎着一个死物一般,把人甩了出去。
“嘭”地一声,墙角陈旧的扫帚和纸箱子被男人撞开,零零碎碎倒在他身上,男人抬手护住头,坐在垃圾桶里,这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行悠眼睛瞪得老大,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她也不相信迟砚这个看着斯文的人,打起人来居然这么狠,直接把成年男人给甩飞了。
迟砚转身捡起地上的吉他和外套,这才有空跟孟行悠说话,他身上的火气还未散尽,但说话语气比刚刚那句“让开”要柔和了些:“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孟行悠想起外头那个偷拍男,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递给他,“外面还有一个,不过已经被我撂倒了。”
迟砚扫了眼照片,把内存卡取了掰成两瓣揣进兜里,拿着相机往外走,看见偷拍男还在地上挣扎,嗤笑了声,把相机扔在他身上,又弯腰把他全身上下翻了一圈,找出一只录音笔来,照样掰成两瓣,往兜里塞,最后摸出偷拍男的手机,打开要密码,迟砚嫌恶地把他嘴里的纸团拿出来,问:“密码。”
偷拍男还不太想说,迟砚懒得废话,把手机扔在地上,抬脚要去踩,这才让他开了口:“123456,手机里没东西,别踩,刚买的!”
迟砚拿起手机,用密码解锁,把相册和语音备忘录翻了个遍,最后还原出厂设置把手机放回他外套口袋里:“都给我滚。”
说完,迟砚也没多留的意思,回头叫上孟行悠:“走了。”
孟行悠一肚子问号,回头瞧了瞧还在垃圾桶上坐着的男人,问:“这些人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报警啊?”
“凉拌。”迟砚把外套穿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饿吗?”
“有……有点……”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迟砚怎么还有心情问她饿不饿。
*
孟行悠跟上迟砚,两个人出了胡同口,来到步行街上,迟砚也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孟行悠刚刚听了一耳朵,不好多问,想了半天,只好说:“要不然,我请你吃东西吧,之前说了要请你的。”
迟砚用手扒拉了一下头发,额前的发沾了汗变成四六分,搭在眉头上,多了些平时看不出的不羁性感,他情绪不高,声音沉沉的:“行,去哪?”
“就在附近,不远。”孟行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