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蓓蓓颊边微红,轻咳几声,压下心底的躁动,半晌,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轻皱眉头,男人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偏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纤长的睫毛卷翘,他问:“你在想什么?”
小姑娘骤然抬头,发现面前的人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漆黑的眼眸带着直击人心的尖锐,她大脑有瞬间的愣怔,下意识就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没什么,只是感叹你还是个雏的事儿。”
“……”
她又叹了口气:“三十年了。”
“……”
“真没想到。”
“……”
“这件事你妈知道吗?”
“……”
“那你爸呢?”
“……”
盛景初深深吸了几口气,齿关紧咬,打着眉头满脸不耐烦的神情,眯了下眼,“你说够了没有?”
戚蓓蓓感受到他周身凭空升腾而起的怒火,默默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问:“难,难道我说错了,这不是事实?”
她的耳朵、脸颊和脖颈都红得透彻,像个熟透的蕃茄,诱人入罪,眼睛不停地眨巴着,带着浓浓的疑惑。
盛景初表示他快被气炸了,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没有被这般气过。
更何份的是,他还无从辩驳。
什么时候,洁身自好居然成为了原罪?!
他缓慢开口,隐藏怒气,硬生生吐出来一个字:“……是事实。”
*****
当天晚上回去,她和盛景初又回到了原点,不仅半个字都没说,他还把她当成透明人。
房间里一片沉默,安静得只有窗外吹过呼呼的风声。
戚蓓蓓也很懊恼,心里忐忑。
都怪她,一不小心兴奋了,就说多了。
一个男人没有了尊严,等于一条咸鱼,她今晚还把他的尊严,狠狠地撕碎捏成渣。
虽然他们的婚姻还有不到半年就结束,但是好聚好散,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让她再回到之前那冷淡的气氛,或多或少她也有点害怕。
不说话的盛景初太压抑人了。
盛景初坐在那里看书看了足足一个小时,藏在金丝框后的眼眸低垂,修长的手指托着一本书,目光专注地看着,旁若无人。
她试探地给他倒了杯水,看起来又乖巧又软萌:“喝水吗?”
闻声,他眼眸半点不抬,慢条斯理地翻了页纸。
她抿了抿唇,又跑下楼拿了个橘子,剥好皮悄悄放他面前的桌上,“橘子。”
他又翻了页纸,漆黑的眼里幽深一片,安静地靠着椅背,整个人宛如尊神,不吃半点人间烟火。
这气氛让她有点不自在,她自个儿拿过遥控器,正想说她要去睡觉了。
盛景初站了起身。
她连忙看了过来,他高挑的身材在她身边经过,视她如一障碍物般绕过,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掀,整个人看起来寡淡又疏离。
径直进了洗手间,“咔”的一声把门锁上,慢慢地里面传来水声潺潺,氤氲的雾气弥漫四周,磨砂门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细雾。
小姑娘哼哼两声。
真难哄,果真记仇。
默默用遥控器把机关启动,乖乖回房睡觉去。
她睡眠质量好,不过一会儿脑袋便已经昏昏沉沉的,临门一脚就能踏入周公的梦乡之中。
“喂!”突然有人喊道。
她在被子滚了半圈,背对着门的方向,用手堵住耳朵。
嘟嚷几声,继续睡着。
浴室里的人声音焦急了几分:“戚蓓蓓!”
轻哼一声,埋头在松软的枕头里,拉过被子把周身盖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漏不进来。
吵死了。
外面的声音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锲而不舍地喊着她的名字。
半点儿都无法忽略。
忍到临界点时,她一掀被子钻了出来,气呼呼地踢着拖鞋走到浴室的门前,今晚被他忽视的气一下子撒了出来,脸上都是愤愤的表情,叉着腰在门口喊道:“嚎什么嚎,你不理我,把我当透明一晚上,现在我要睡了,你又把我叫醒,你这安什么心啊?”
里面的盛景初沉默片刻,声音沙沙的:“一会儿再吵架好吗?先帮我一个忙。”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火气稍缓,歪着头问:“什么忙?”
里面的人语气淡定:“我忘拿睡衣了。”
戚蓓蓓眨巴了两下眼睛,白净的脸慢慢泛起一丝红晕,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