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宅,夜幕低垂,晚风轻柔。
他有不到一百度的近视,平时为了方便不戴眼镜,到家后才戴。
藏在金丝框的眼镜后的桃花眼微微垂着,修长的指尖放在桌上轻敲,目光专注看着手里的书。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
他记得,一般她没什么事都是在□□点就到家,看着桌边的那张皱巴巴的红爷爷,他低笑出声。
一百块钱就想打发他?做梦。
继续看着书,视线在书上的文字游移。
过了不知道多久,抬头,十点。
好看的眉头皱起,揭示主人的不悦。
天色渐渐昏暗,夜色漆黑一片,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盛景初再次抬头,墙上挂钟的时针准确地指着“1”。
一点。
居然还没有回来。
按了按桌上的电话,下面的林妈很快接听,“少爷,还没睡?有什么事?”
盛景初脸色有点黑,“她呢?”
林妈恍然:“你说太太是吧,她说今晚和朋友出去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男人眸色一深,桃花眼微微眯起,“去哪了?”
“她没说。”
“和哪个朋友?”
“呃,太太没说。”
他冷笑一声,“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让她去?”
还不待林妈接话,盛景初已经把电话挂了,
胸腔里似乎有只猫爪一直在挠,整个人都有点烦燥,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点进联系人列表,看到‘戚蓓蓓’三字时指尖一顿,点了拨通键。
微凉的电话靠在耳边,眉头拧在一起,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此时的戚蓓蓓正坐在K房的角落,手里捧着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清脆,一脸笑意看着蓝浼浼在说着蓝方洲小时候干过的蠢事,她也喝了一点酒,微醺的状态轻飘飘的,身子微晃,逢人就笑。
什么在泥池里游泳,想吃鸡结果被鸡追着啄屁股......哄堂大笑。
蓝方洲一路红到耳根后,用抱枕砸她,“姐,你别说了行不行?!”
少年偷偷瞄了一眼戚蓓蓓,视线相触,她眯着眼睛朝他一笑,眼角弯成月牙状,甜美又可爱。
蓝方洲的耳尖突然红了。
包里传来一阵震动,戚蓓蓓茫然地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细看,是一串没什么印象的电话号码,下意识按了挂断。
过了几秒,那串电话又拨了过来。戚蓓蓓手极快,又挂断。
这样来回了几次,她终于不耐烦地按了接通,打了个酒嗝,语速极快:“不健身不游泳,瑜珈拉丁没兴趣,四六级已过,不出国留学,再见!”
“戚蓓蓓!”
戚蓓蓓被这声叫唤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也差点没拿稳,半晌,眼里的瞳仁微微放大,讶异道:“天啊,还偷了我隐私!”
电话的盛景初:“......”敢情她把他当成推销的人是吧,他沉声道:“我是盛景初!你没存我号码吗?”
戚蓓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飞快地眨巴两下,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小声呢喃:“盛、景、初。”半晌,她努力地笑了几声,眼角弯弯,有点语无伦次:“初次见面,你好啊。”
盛景初心里来气,但隔着电话他也不好发火,硬是憋了回去,他沉吟片刻,低声问:“喝酒了?”
电话那头是刺耳狂欢的音乐,还有不知道谁像鬼叫般的歌声,听得他眉头越发紧皱。
戚蓓蓓反应了一下,才听清他说的话,她略一歪头,靠在沙发上不,摆手傻笑:“没喝没喝嘻嘻嘻!”
没喝才有鬼,“你在哪?”
戚蓓蓓抬头,懵懵带着迷雾的水眸看了四周一圈,慢吞吞道:“在世纪KTV。”
盛景初沉声:“还不回来?”
她“嗯”了一声,乖巧地点着头,鼓着腮帮子声音软成一滩水:“‘鸡’晚在外面‘水’。”
睡你丫的睡,盛景初把眼镜摘下,露出幽深的眼神:“有男的吗?”
戚蓓蓓扭头看了一眼此处的独苗蓝方洲,“有。”
盛景初哼笑一声,“两年半以来你最多也就玩到凌晨而己,这回直接升级成夜不归宿,喝多了你在外面睡,是不是傻?”
他觉得,心腔里在燃起一簇火苗,脑子不合时宜想起今日她和那个少年并肩而站的身影。
还有半年才离婚,这就找好下家了?
戚蓓蓓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以往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晚上去哪,只不过她自己守规矩,每天都乖乖回家,今晚怎么就惹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