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霍观起才八岁。跟着霍清源回霍家以后,没有一天幸福日子。霍清源那时开始对他态度大变,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罚他。
赵苑晴表面看着对他好,嘴上劝阻那么一两句,实际根本不拦。否则他们家搬到路秾秾别墅后那会儿,何至于连给霍观起办张门卡都拖拖拉拉,要让他三不五时因为家里没人被关在外头?
说白了就是不上心而已。
那些年赵苑晴一心怀孕,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作对,一直没能如愿,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待霍观起也越来越严苛。
霍清源罚他不再是小打小闹,动辄便让他跪。
路秾秾知道的多,从那时候就对赵苑晴憋了一肚子气,对霍清源同样没有好印象。
但归根究底,霍倚山才是最大的症结所在。
霍观起父母的一桩婚事,从他出生前到八岁,持续了十年,如果不是霍倚山干涉,让他们日子过得举步维艰,一切说不定不会如此。
而且霍倚山这人,心思极重。发现孙辈两个长成,偏偏是霍观起有出息,一边希望他出色能担大任,一边又因他母亲心存芥蒂,担心他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被女人拐跑,扔下家业追求爱情,所以一直不肯真正将霍氏交给他。
霍观起和路秾秾结婚以后,这些担心才有所消除。
不过不管是仍然在意也好,已经放下也罢,以眼下这个情况,霍倚山想要握紧大权不旁交,是再也不可能了。
霍氏,要进入洗牌阶段。
路秾秾打量霍观起的神色,踌躇半天,安慰道:“你别太累。”
又是这种时刻,又是这种感觉。每当面对霍家,她就忍不住生出一股护犊子的心。抛开她和霍观起所有过去,那些纠葛对错统统不提,单单只是为他不平。
霍观起看了看他,紧绷的脸上有了几许短暂的松弛:“好。”
离开医院,路秾秾独自回到喆园。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路秾秾下厨,亲手煮了东西带去。
霍观起在休息室过了一夜,微微显露出疲惫之色,见她来,打起精神,道:“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多睡会。”
发现她还带了自己煮的食物,拧了拧眉,“这种事交给别人做就行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下厨。路秾秾不在意,问他:“爷爷情况还好吗?”
霍观起道:“就那样。中途醒了一次,但是还不能说话,马上又睡着了。”
“你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我处理完这点事,观察一会,下午回公司。”
霍氏那么大个摊子需要他处理,他接下来这段时间有得忙。
又听他道:“我爸下午会来。交给他就行。”
路秾秾听他提到霍清源的口吻,分明一点都不沉重,愣了刹那,不由奇怪。上次在霍清源书房时就觉得不对劲,霍观起买的画居然挂在那。
难不成这几年,他们的关系真的缓和了?!
不好多问,路秾秾压下疑虑,没多说,离开医院。
……
霍倚山入院一事,路家收到消息。路君驰打电话来问了一次,为此,路秾秾特意回了趟路家。
路闻道说:“他是长辈,你们做小辈的,这个时候该做的都要做到位。”
路秾秾表示知道。
而路君驰更关心霍观起的动向,这几日霍氏大刀阔斧,动作频频。不仅原本就交到霍观起手中的镶水二度开发案,他手中权力更是越握越紧。
路秾秾不了解这些,无从谈起。
差不多一周左右,霍倚山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已经可以说话,但是留下后遗症,身子几乎不能动,出行需要人推着轮椅。
医生叮嘱不能动怒,霍倚山醒来不愿见霍见明,让人传话叫他安分守己,否则就让他滚出国去再也别回来。
路秾秾还是从路君驰那得知具体缘由——霍见明连同手下人在账上做手脚,亏空得厉害,那一帮子蛀虫全被赶出了霍氏。
霍见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霍氏上下都传遍了,在家如丧考妣。
霍观起终于回家来,坐下没歇多久,道:“爷爷提了婚礼的事。”
路秾秾问:“说什么?”
霍观起看她一眼,道:“他问筹备得如何。”
这意思就是催了。
……
当晚,唐纭下班到家,刚洗漱完,收到消息。
是好久没找她鬼混的路秾秾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