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是生物学教授,但专业是生物工程,并非动植物学,所以看到他对这些这么了解,不仅是沈楠,就是摄像王哥都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后来,趁着王哥隔了点距离,沈楠小声好奇问:“你怎么记得这么多?”
姜雁北失笑:“因为感兴趣吧,从小到大,我经常混迹在野外。”
沈楠笑:“这么喜欢大自然?从小就混迹,一个人吗?也不怕的?”
姜雁北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道:“大自然比人类社会安全多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沈楠看着他那张清俊而淡然的脸,微微一怔,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正好奇地想多问一点,却见他眉头一蹙,目光看向前方,道:“那边有一只丹顶鹤不对劲。”
沈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只长脚白羽黑脖子,脑袋顶着一撮红的大鸟,如果不是他说“丹顶鹤”,她一时也不知道这鸟叫什么。
那丹顶鹤站在一处水洼地,一条腿弯着,羽毛上还有血迹,正在凄惨地叫着。
“不好!这只鹤受伤落单了。”姜雁北眉头蹙得更深,语气低沉道。丹顶鹤很少单独出没,至少也是成对。
沈楠听着那鹤叫得可怜,也有点担心:“怎么办?”
姜雁北道:“丹顶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近期是丹顶鹤离开越冬地迁往繁殖地的季节,这只鹤应该是受伤了没跟上迁徙的同伴,得马上送去保护区的救助站。”
沈楠道看了眼那丹顶鹤周围,那是长满了水草的沼泽地,根本很难走过去接近,然而姜雁北说完,就已经迈步直接往前走。
她急道:“这很危险吧?”
姜雁北摆摆手:“没事,这里的沼泽不深,就是打湿点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楠眼睁睁看着他的鞋渐渐陷入沼泽,泥泞一点点没过他的小腿,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提了上来。
“姜老师去救鹤了?”王哥走过来问,不忘拿着摄像机对着姜雁北的身影,拍下人与自然的这一幕。
沈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颀长的背影,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那沼泽虽然不至于像姜雁北说的就打湿点鞋,但好在没过姜雁北膝盖就打止了。他顺利抵达了那只丹顶鹤旁边。本来就受伤的鸟,看到人类过来,叫得更厉害,扑棱着翅膀想飞,但显然有心无力,只挪动了一点就又停下来。
姜雁北慢慢靠近,伸手在那只鸟身上试探着抚摸着,因为隔了些距离,沈楠听不到他对着那只鸟说了什么,不过眼睁睁看着那本来惊慌失措的丹顶鹤,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大叫,乖乖让姜雁北抱在怀中。
“姜老师真有一手啊!”看到这一幕的王哥,感叹道。
沈楠也暗暗松了口气,其实现在的姜雁北,着实和英俊潇洒挨不上边,他抱着一只丹顶鹤,深一脚浅一脚趟过冰冷的沼泽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好几次差点摔倒。
但沈楠就是觉得自己这位男朋友,帅气绝伦,与有荣焉。
这一段短短的路程,姜雁北走了足有十分钟。待他一过来,沈楠就迎上去,看着他湿漉漉的双腿,关切问:“冷不冷啊?”
姜雁北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还行。”
现在才二月底,气温上还在冬天,在冷水中踩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冷?沈楠看了看他,见他面色确实无常,才稍稍放了心。被他抱在怀中的丹顶鹤,还是怕人,看到沈楠和王哥凑过来,又是一阵扑棱鸣叫,在姜雁北温柔地安抚下,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只丹顶鹤伤得很严重,送到救助站后,姜雁北也不顾自己脚下还湿着,全程参与救助,直到确定丹顶鹤没问题,才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