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脾气,耍赖坐在地上不走。姜雁北见也没多远,懒得理她,带领同学们先离开了。
沈楠看着人离开,一气之下又往山里跑去。等到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沉了下来,而她早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赶紧打电话给姜雁北,那头倒是很快接起,不等她开口,几乎劈头盖脸吼过来:“你还不赶紧下来?末班车就要开了。”
沈楠支支吾吾道:“我……好像迷路了。”
她听到那头的男生似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冷声问:“你把周围环境描述给我,我来找你。”
姜雁北是四十分钟后找到沈楠的,黑着脸将人领下山,天已经黑透,末班车自然是早就离开。他本打算打电话叫车,哪知天空忽然像破了洞一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春雨,从天而降,只能赶紧又领着人,去了山脚的民宿投宿。
民宿只剩一个小两居室套间,倒也合适两个人住。
姜雁北大概是被气到了,脸黑的比外面的天色还黑。沈楠也没敢再找事儿,吃了饭就老老实实回了自己房间。
这场雨来势汹汹,一直没停,中途势头稍稍减弱了一会儿,到了快十点,又是倾盆瓢泼,还伴着电闪雷鸣。窗外不远处的山峦,像是瘆人的魅影,在黑夜中张牙舞爪。
沈楠不怕打雷闪电也不怕黑,但是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将她内心中那些情绪赤\\裸裸催生了出来。
她看着黑色玻璃窗上映照的自己那张脸——孤独又迷茫。
当闪电再一次落下后,她趿着拖鞋出了门。
隔壁房间很安静,门缝里没有一丝光线,显然房中人已经睡下。沈楠拧了下门把,竟然没打反锁。
她悄无声息推开门,像个鬼魅一样飘进了房内。一道闪电恰好从窗外划过,刹那间的光芒,让她看清了床上的情形。
姜雁北平躺在被子中,阖着眼睛,呼吸沉沉,连睡姿都很端正。
沈楠踏着风雨声,无声无息摸上床,在他旁边躺下。
他身上温暖的气息传来,忽然就让她有种莫名的熨帖感。她凑到他脸侧,贴上他的唇角。
这不是她第一次接吻,却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接吻原来真的会让人着迷。他鼻息间的气息很干净,嘴唇柔软而温暖,睡着的时候,整个人温和松弛,于是在唇齿相交的时候,让她有种自己也在被吻的错觉。
只不过这种目眩神迷没持续多久,身侧的人忽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一把将她推开,啪嗒一声打开了床头灯。
姜雁北蹭的坐起身,红着脸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怒不可遏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沈楠对他的怒气不以为意,笑着缠了上去,将不着寸缕的身体贴向他。她太了解男人,只要性取向和生理正常,再如何正派的男人,都不太可能抵挡这种主动送上门的诱惑。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她甚至伸手摸了把他,灼热坚硬的触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论断。
她嗲声嗲气道:“外面打雷我害怕,可以跟你一块睡吗?”
姜雁北额角青筋直跳,将牛皮糖般的女孩从自己身上掀开。跳下床后,见她上身光裸,又把被子给她牢牢捂住,咬牙切齿道:“沈楠!发疯也有个限度!”
说完就要往外走。
而就在此时,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沈楠适时发出一声楚楚可怜的尖叫,瓮声瓮气道:“你别走,我是真的怕啊!”
姜雁北停下脚步,朝床上的人冷冷看了眼,转身从床边架子上拿了自己的冲锋衣外套,走到屋内的沙发椅上坐下,将衣服搭在身上,冷声道:“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