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崇才缓缓起身, 走到她跟前,捡起掉落的行李,看样子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搁置。
“秦绍崇, 你别这样,”叶棠紧跟在秦绍崇身后, 试图抢过行李, “你这样我受不了。”
秦绍崇陡然转身, 把大包小包又塞回叶棠手里,“那你来。”
叶棠懵懵地接过行李, 一股脑扔在一旁的餐桌上。
秦绍崇扫了餐桌一眼, “我以为这个地方, 是用来吃饭的。”
“我在那儿吃饭, ”叶棠伸手,向茶几一指,然后说:“这些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了?怎么又出现在我家里?我说得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秦绍崇:“而且之前,因为你在生病, 我也没有说得很清楚。”
“哎,不是,”叶棠一撩头发,“几年前,你可不是这么深情款款啊,怎么现在还记挂我生病,所以不一次性说清楚?四年没见,秦总为什么突然喜欢我喜欢得没皮没脸了?你早是干什么去了?”
叶棠原意是想气势逼人地诘问,可是最后一句说出来,却可恶的有点委屈的感觉。
秦绍崇猛然迫近,在距叶棠仅有两拳距离的位置停下。他的下巴往下一点,就能碰到她的头。“你不能指望,我当年还能低三下四去求一个抛弃我的女人。”
叶棠不敢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秦绍崇的衬衣扣子。脑袋里却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
秦绍崇没有等叶棠做出筹谋好的一步。一只手掌已经固住了叶棠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慢慢抬起。
叶棠敛着眼睫,不看秦绍崇。
“看我。”秦绍崇的手牢牢支着叶棠的下巴,让她的脸完全对着他。
还有没有王法了?
叶棠瞪大眼睛回望秦绍崇,“你……你要干嘛?看你就看你!”
目光相接的瞬间,叶棠说话都结巴了。她暗骂自己没出息,硬撑着死盯秦绍崇。赌气一样,不眨眼睛。好像眼睛眨多了,气势就不足了。
但这个场面,她在气势上实在不占优。秦绍崇比她高太多。力量也悬殊。
叶棠瞪了一会儿眼睛,眼眶就发酸了。
秦绍崇终于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开口,给了她眨眼的契机。
“棠棠这么听话,就看着我诚实说,在医院说的话……”秦绍崇似乎在想该怎么说,顿了一下。
“在医院说的话,都是我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叶棠发酸的眼睛得到缓解,又能瞪圆了说话:“你这么想听实话,我就让你听个痛快。我和你在一起都是为了你的钱。我外公生病了,很需要钱。后来他去世了,我不需要钱了,所以,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厮混在一起,忍受你的莺莺燕燕。你如果不想让我在FLORAS继续工作。我可以离开。”
叶棠感觉托着下巴的手掌加重了力道,把她的下巴都捏痛了,“唉,你放……”
话音未落,下巴的禁锢已经解除。但随即,腰后多了一股力道,将她往前推。叶棠一下被卷入了秦绍崇的怀中,脸也正面撞上了秦绍崇的胸肌,吃痛得“哎呦”了一声。
如果不是没化妆,秦绍崇的衬衣上,此时会有一个五官清晰的粉底印子。
等叶棠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秦绍崇牢牢固在了怀中。
秦绍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说了,你要说实话。”
自我意识过剩的人,可能真的听不进别人的话……
叶棠放弃了挣扎,任由秦绍崇锢着,趴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混着熟悉香水味的体息。
也许秦绍崇就是抖m,越反抗,他就越来劲?
你顺从了,他倒是觉得没挑战没趣味了?
叶棠不懂。她还是病人啊,她也争不过他……
而且,秦绍崇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
叶棠的思绪飘远,秦绍崇变成老头的时候,身上是不是也会有“老人臭”?
她应酬客户的时候,常可以在某些上了年纪的老板身上嗅到那种俗称“老人臭”的酸腐味道,夹杂着常年被尼古丁熏染过的烟臭味。
她都以为,她就是应该常伴这种味道……这些年,工作成了叶棠的全部重心。她也几乎忘了靠着别人,是什么感受。
她没有别的男人。不为别的。只是再难有心脏砰砰跳动的感觉。
秦绍崇察觉到怀中的身体由紧绷变得放松,柔软。
秦绍崇的声线哑了几分:“你如果想继续做销售,那就继续做。留在FLORAS,我能帮你。你不是喜欢钱么,我有的是钱。你从我身上才捞了那么点儿,就够了?”
叶棠的脸贴在秦绍崇的胸前,突然问:“你知道我哪天过生日吗?”
胸腔震动:“知道。我给你买房子,用过你的证件。那时候你也在医院……”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叶棠蹭着把脸抬起来:“那你怎么不说?”
秦绍崇把她的脸按回胸前:“我感觉,你不想让我知道。”
感觉挺准。
叶棠挣扎着又把脸抬起来:“那……你给我,定制过生日礼物?”
秦绍崇默了片刻,鼻腔发出一个介于“喔”和“嗯”之间的音。
叶棠接着问:“还是一枚戒指?”
秦绍崇不说话了。
叶棠心里很乱,“戒指是什么意思?”
秦绍崇终于开口:“生日快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