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叶棠的表情很嫌弃。
樊译又正色回答:“你放心吧。虽然我对你图谋不轨。但老实说,秦绍崇对你,没得说。秦绍崇有了你之后,是我和他认识这么些年以来,最素的时候,没别的女人了。”
樊译真诚地摆出一副“也是难为秦少崇了”的样子。
叶棠不再理会樊译,自斟自饮,又喝了几杯下肚。
头终于晕晕沉沉起来。
樊译斜着眼睛看叶棠又要见底的酒杯:“你这么赶着喝醉,是怕我不做点儿什么?”
叶棠感觉自己确实有点醉了,借着醉意,晕陶陶地说:“和秦绍崇认识大约半年后,我偷偷看过他的微信聊天记录。特别没劲是不是?”
樊译表示同意:“没想到你这么没劲。”
叶棠呵呵笑了,脸颊晕红,娇憨可爱,好像在回忆的是什么有趣的事:“当时好怕被他发现呀,那就给他甩掉我的借口了。不过,我没被发现喔。”
她看到了秦绍崇和一个叫Rachel的女人的对话。
发生在秦绍崇去北京出差期间。
Rachel:你在北京住的宾馆,还是之前那家吗?
秦绍崇:是。
Rachel:今晚,我可以去找你吗?
秦绍崇:好。
红酒后劲渐起,叶棠傻呼呼笑个不停:“你说我干嘛自己找不痛快呀。秦绍崇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啊。有一阶段时间,他出差很频繁。所以,我每晚都给他打电话,专门挑在他临睡前洗澡的时间。终于有一次,有个女人接了。我却在想,啊,看吧,我猜的没错啊。是不是傻啊你说?“
叶棠口齿有些不清,断断续续地说,“那通电话,女人挂断后,秦绍崇没一会儿就回我了。我以为,他要给我解释一下。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那样……他凭什么有那么多不喜欢的东西!”叶棠气哼哼的,“樊译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怂,还跟他道歉呢……”
“你喝多了,”樊译将酒瓶移远了一些,“我的君子行径,就到此为止。你一会儿再不注意,可不要怪我。”
叶棠晃晃悠悠抢酒瓶,还在嘟嘟囔囔:“你认识不认识乔莉啊?你见过的。就在你公司里,还扇了我一耳光。那个是我的好朋友。”
樊译按住酒瓶不说话,听叶棠继续碎碎念,“我的好朋友。她跟我讲啊……她曾经怀过秦绍崇的孩子。大约在5,6周,连胎心都没有的时候,打掉了……还是,还是你那个小野美柚陪着去做的检查。”
叶棠说得有些累,歪趴在吧台上,“因为秦绍崇不相信自己睡过的女人。所以让那个没睡过的日本女人去监督了。秦绍崇还跟乔莉说,你的孩子可以随便生下来,但你绝对不可能再见到我。我的好朋友,傻子乔莉,为了能见到秦绍崇,流掉了小孩。”
“结果呢,秦绍崇还是没答应见她……她要去死,他都不出来见一面。秦绍崇呀,就是这么狠的男人……”
叶棠从趴着的吧台上,突然坐起来,挺直身体,充满疑惑地望着樊译,语无伦次地说:“这么狠的男人,我又怕他,又爱他,又恨他……我以为,我和他的其他女人,可能不太一样吧。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呀。可是,怎么会不一样呢?”
樊译一直充当着称职的倾听者,听到这,想起什么,勾起唇角说:“你不是恨他么,我可以帮你。我有时候也很讨厌他。”
樊译倾身在她耳畔低语片刻。
“那我听你的。”叶棠乖乖说完,慢慢趴下,然后又立起来,喊了一声,“你可别碰我啊,我嫌你恶心。”
随后,昏睡过去。
樊译翻了翻白眼,喊佣人:“把她给我拖下去。今天晚上别让我看见。”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叶棠才从一床雪白的羽绒被中钻出来。她酒量似乎天生不错。喝成那个蠢样,也没断片。
只是,宿醉的头疼,像往脑仁中心钻了一颗膨胀螺丝。
叶棠离开樊译家时,樊译赌气地表示,鉴于叶棠昨晚的某些言论,严重得伤害到他,所以他拒绝送她回家。
叶棠毫不在意,揉着太阳穴,朝向最近的地铁站行进。
“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樊译在她身后,高声喊:“别的女人都是想得到秦绍崇,最多是占有他,你偏偏想征服他。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是僭越,是痴心妄想。
回家路上,叶棠发誓,以后再也不酗酒了,头疼得像要炸裂。
更让她头疼的是,一走进家门,就看到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端坐着的——秦绍崇。
可能是觉得没有什么比头疼更可怕。
也可能是醉酒烧坏了脑子,让她想清楚一些事。
或者是,压抑太久的情绪,酝酿成了另一种情绪。
总之,叶棠莫名不害怕秦绍崇了。
她无视西装革履的男人,直接向浴室走去。
叶棠昨晚没洗澡,还喝了那么多酒,快臭掉了。
走到一半,被秦绍崇拦住了去路。他人高腿长,大步流星。走得是比她快些。
秦绍崇的身影能将叶棠完全罩住,压迫感十足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叶棠的目光停在秦绍崇西装马甲的第一颗扣子上,漠然地回道:“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