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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到两分钟偷偷往江一行旁边挪了三次,江一行只当没有察觉,还“贴心”地将她手中的薯片往下压了压:“这样会看不到。”
沈棉:QAQ。
所幸影片才刚开始,一切都在铺垫之中,恐怖镜头还没上演。沈棉迫不得已瞪着屏幕,在脑子里背诵《蜀道难》努力转移注意力。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想当初,就是一杯“蜀道难”让她头晕目眩,然后见到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鸭鸭——
沈棉成功被当初那只惊艳的鸭鸭勾走了神,心不在焉导致她几乎没看进去什么,也就没那么恐惧了。
她背完《蜀道难》,又自发切换到《满江红》频道。
但一个成功的恐怖片,是不允许观众走神的。
恐怖片常用的方式之一就是“突现的恐怖”,视觉搭配听觉食用,效果更佳。
沈棉即便在走神之中,还是被屏幕上骤然出现的恐怖镜头吓了个激灵。同一时间,音效紧随而至,“boom”地一声——
沈棉在那一激灵中收到了第二重剧烈刺激,身体猛地一哆嗦。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跟个猴子一样跳到江一行身上了。
脚踩着江一行的腿,手揪着他的衬衣,脑袋插在他胳肢窝——类似鸵鸟把脑袋埋进土里的姿势。
回过神来,沈棉马上把头抬起来,悄悄觑他一眼。
江一行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棉一时也不知道干什么,就保持那么个姿势蹲在他腿上。
对视片刻,江一行低声道:“我不介意用这样的姿势抱着你看电影,不过,”他拈起沈棉头发上的一块薯片,“这些东西需要先清理一下。”
沈棉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薯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低头一看,袋子夹在她和江一行之间,薯片则散落无遗——因为她刚才全程攥得太用力,全都被捏碎了,小龙虾味的碎片均匀地分布在江一行的衬衣和西裤上。
沈棉马上从他身上下去:“对不起。”
为了打扫,沈棉有了正当理由开灯,打扫完也没有关。
不过即便开着灯,恐怖的气氛并没减轻多少。
这部恐怖片比起《招魂》,恐怖指数稍微弱那么10%,但对于三年没看恐怖片的沈棉来说,区别只是见一只鬼和两只鬼,反正都是见鬼。
沈棉后面又接二连三受到了几次惊吓,尤其是到电影的高潮部分,主角和鬼长达四分钟的正面冲突与搏斗,高度紧张的音乐,持续性的高频恐怖,沈棉吓得够呛,再次躲到了江一行怀里。
江一行轻轻拢住她,掌心覆在她肩膀,那温度让沈棉感到了一丝安心。
好不容易撑到电影结束,她面色发白双目无神,头发也乱糟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江一行好笑地揉揉她的头。
然后在临近零点的深夜,对惊魂未定的沈棉道貌岸然地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沈棉的大脑延迟了两秒,才处理掉这句话的信息:“回家?”
江一行好整以暇道:“你想留宿也没问题,不过需要支付相应的费用。”
前两次都是贴完肉肉就直接住在这里了,今天沈棉并没有那个打算,再说住酒店还要钱呢,收费完全合理。
她毫不犹豫道:“我要回家。”
江一行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棉踩着虚软的脚步跟他走-
到了鹿兴园,沈棉已经慢慢从惊吓的余韵中恢复过来,下车跟江一行挥手告别,一个人走进电梯,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沈棉从前很少在家里呆,她不喜欢一个人,更不喜欢一个人住空荡荡的大房子。大多时间都住宿舍,三年来回家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前段时间天天有江一行陪着,烟火气息让从前透着冰冷感的房子有了暖色调,加上“哥哥马上就要回来”的期待揣在心里,这套房子不知不觉地和“家”挂上钩。
但恐怖刺激令人精神紧张,这个已经慢慢习惯的大房子,好像突然又变得冷飕飕起来。
沈棉把各个地方的灯都打开,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并未消失。她时不时就要戒备地回头看一眼——当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家里很安静,这种安静在恐惧的人心里,会变成瘆人的可怕。
刚刚看过的恐怖镜头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现,沈棉背后冒冷意,默念着给自己壮胆:“相信科学相信党。”
念了三遍,她不行了,跑到玄关打开门。
她像被什么追赶似的,慌不择路刚好撞进一个胸膛。
江一行顺势圈住她:“这么着急去哪儿?”
他嗓音平淡,沈棉却像一下子找到了靠山,紧张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恐惧悄无声息就散了。
她抓住江一行的衣服:“我今天想去你家,可以吗?”
江一行摸摸她的头发,笑得温柔:“当然可以。”
江一行牵着沈棉下楼,沈棉抓着他的手,感觉非常安心。
就这样,回到自己家不到五分钟,沈棉再次被江一行领走了。
这次是完全自愿、主动,甚至迫不及待-
江一行大约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很不是人,对沈棉十分温柔。
一路牵着她回家;沈棉洗完澡出来,他拿吹风筒帮她吹干头发;晚上睡觉时,一关灯沈棉就忍不住开始脑补恐怖画面,紧张地攥住他的手,江一行侧身抱着她,轻轻吻她的额头,眼睛,哄她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