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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这个?”他指着旁边的一只粉兔子问。
沈棉下意识摇头。
江一行又指向另一个皮卡丘:“这个呢?”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闪过,沈棉没来得及抓住,再次一脸茫然地摇头。
江一行的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手指慢条斯理地挪向恐龙:“那,是这个吗?”
沈棉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茫然、震惊、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交杂,她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江一行转身走进了店里,沈棉目不转睛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来到货架前。
隔着玻璃,沈棉看到他取下了那只小恐龙。
沈棉的记性不错,但事情过去太久了,她连那个哥哥的样貌都已经记不起来,遑论当时的细枝末节。
但那些画面好像从未真正地被遗忘过,随着江一行此时此刻的动作,一点一点被唤醒了。
她看到江一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他拎着小恐龙在她眼前晃了晃,沈棉听到他问:“想要吗?”
一切都和记忆里重叠了。
除了今天她没有哭。
除了他已经更高大更成熟。
鸭鸭是她的恐龙哥哥吗?
——这个念头突然击中了沈棉。
好像一切突然都能解释得通了,他的长相他的气质以及他的眼镜,她看到他第一眼,就被吸引的怦然心动。
沈棉想不起来那张已经模糊的脸,但假如恐龙哥哥长大,长成面前这张脸……
沈棉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但这个念头那么自然那么合理,出现的第一秒,就好像敲上了“已确认”的官方印章。
她连一丁点的怀疑都生不出来。
可是这件事又太过匪夷所思。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沈棉愣愣地抬手,去接那只恐龙。
这一次,她顺利地抓住了。
只是遇到了阻力,江一行手指勾着金属圈,问她:“想起我了吗?”
沈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如果想起来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没有,”江一行似笑非笑地说,“那这个玩偶不能给你。”
沈棉的眼角突然就滚下来两大颗眼泪。
江一行愣了下,笑起来,抬手抹掉她的泪痕:“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给你就哭。”
沈棉泪眼汪汪:“真的是你吗?”
江一行逗她:“你叫声哥哥,就知道是不是了。”
沈棉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整颗心脏充斥着突如其来的、几乎承受不住的、一种极为复杂的惊喜之情。
怎么会这么奇妙呢?
怎么会,这么幸运呢?
江一行好笑地将她揽到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很巧是不是?”
江一行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低沉而认真:
“沈棉,我很喜欢这个巧合。”
送给陌生小孩一只她喜欢的玩偶,这样的事,江一行只做过一次,但对他来说,是一件寻常到不必记住的事。
一个举手之劳,令一个小孩对他念念不忘,也并不在他的预期。
但当多年后,这个小孩恰恰出现在他生命里,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回过头,江一行庆幸自己当时的一念善意。
假如没有那只小恐龙的交集,沈棉便不会执着于“戴眼镜、斯文好看”的审美标准,那么酒吧一遇,也许就只是擦肩而过的一次回眸。
好像是预料不到的巧合,却又有着必然的关联。
“我也喜欢。”沈棉说。
江一行给沈棉买了一只冰淇淋,她坐在车上,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冰淇淋吃得很慢,她时不时就扭头瞅瞅江一行。
江一行偏头笑着问:“我好看吗?”
沈棉点头:“好看。”
恐龙哥哥和鸭鸭的身份重合,沈棉对他的喜欢好像也加倍了。
她的喜欢太多了,多到快要从心口冒出来。
沈棉摸了摸包上挂着的两只恐龙。
今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江一行带她回了都水公馆的公寓,沈棉先跑进卧室,把两只小恐龙郑重其事地摆到了他的床头,肩并着肩。
她跪坐在床上,对着两只看了很久,开心极了。
现在小恐龙成一对啦。
过了会儿她又从卧室跑出来,问江一行:“我想看看你以前的照片。”
江一行这里没放自己的照片,旧照都在江家的相册里。让江小粲拍一下发过来也很简单,不过他有意逗沈棉:“以前的照片在家里,你想看的话,得跟我回家了。”
沈棉迫不及待想找回那张已经模糊的少年鸭鸭的脸,脑袋都被期待装满,还没反应过来“回家”二字所代表的意义,就毫不犹豫地点头。
江一行挑眉,慢悠悠地打了颗鸡蛋,“我们家的门禁要求比较特别,不接受外人,只有江家的儿媳才能进。”
沈棉被“儿媳”两个字扎到了屁股,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先是情不自禁心跳了一下,不知从何而来一丝羞涩,接着想起对自己很好的鸭鸭妈妈。
她抠了抠手指,没吭声。
江一行侧眸,见她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两颊飘着一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