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半倾着身就要去抢。
让别人给自己提鞋本来就挺那啥了……
更何况那个人是沈泽延。要是传出去,被粉丝知道了,她估计会被一群人追着打吧。
沈泽延从苏映的表情猜出她的心思,放柔声音:“这里是私人海滩,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一下就被人猜出心思后,苏映有些懊悔,垂着脑袋一下下踩着沙,也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映。”沈泽延开口时,嗓音温润。
“嗯?”姑娘乍然抬眸,半是疑惑地看着他。
沈泽延往前一步,一大片阴影缓缓压到地上。
他人虽然比苏映高出一大截,可低头垂眼时,却没给她身高上居高而下的压迫感。
“昨天你说想空些时间缓缓,现在想好了吗?”
男人眼角微微扬起,而身后,那倾泻而下的月色似乎也特别温柔。
些许迟疑后,姑娘轻轻“嗯”了声。
苏映知道自己是没法拒绝他的。虽然说认识到现在还没两个月,两人的圈子也几乎不重叠。可沈泽延沉稳儒雅,还长着副自己喜欢的皮相,而两人单独相处时也舒坦愉快。
更不要说在一个月前,他们几乎还一起经历了场生离死别。
“我觉得……我……”
苏映有些窘,她明确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作为成年人吱吱呜呜的不大像话,应该直接把意思表达清楚,可也不知怎么了,说了半天也就挤出几个没用的字。
沈泽延不急,只是站在原处安静地垂眼看她,一瞬不瞬。最后,在苏映即将继续不下去的时候,开口问:“你觉得我怎样?”
“你是个好人。”
这个回答,苏映脱口而出。
所以当话刚落下的一刹那,苏映便意识到自己这话歧义有多大,其实这个回答并没有错,但……如果沈泽延误会自己是在给他发好人卡那就误会大了。
姑娘慌得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男人不紧不慢地“嗯”了声,眼底铺着深邃的光。他善解人意地笑笑,替她圆场——“苏映,很高兴听到你的夸奖。‘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应该遇到最好的人,我也希望我就是’。”
空气里很安静,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格外清晰,一下接着一下,规律也不规律。
苏映往前迈了小半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沈泽延的指腹:“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但是有些话我就是没法一下子……”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手已被人反握住。
“没关系,慢慢来。”
苏映颔首,轻轻“嗯”了声。
两人在海边逛了会儿后,沈泽延开车送苏映回去。姑娘坐在副驾驶座上,期间,她几次偷偷侧身,斜眼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
沈泽延看破不说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缓缓把车开进她所在的小区,找了个临时停车位把车停下后,送苏映回去。
与海边相比,市区里温度偏高。苏映脱下外套,笑着递了回去,“谢谢你的外套。”
“不客气,”男人伸手接过,走了两步顿住脚步。
苏映转身,“怎么了?”
他们这会儿已从地下停车场走到小区路面上,沈泽延压了压帽檐,从眼镜盒中取出平光镜,架在鼻梁上,“家里有户口本吗?”
“有,家里的证件都在我这,怎么了”姑娘问。
苏映的父母常年出国在外,为了方便家里的证件都放在她那。
沈泽延没直接回答,只是又问:“那明早有空吗?”
苏映掰着手指,认真地算了算:“明天是周二,不过还没开学,但可能要去工作室一趟,不过人手也够,我可以推到下午或者后天。”
男人点点头:“那明天早上七点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
姑娘刚往下放了一半的手顿在空中,她眨巴着眼,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压着嗓子,声音小声:“不是同意慢慢来吗……”
“苏映,前天英国房东打电话告诉我,收到两封政府寄过来的快件,我想应该是我们的Notice通过了。”沈泽延说。
苏映楞了楞,恍然间想起他们在英国的时候已经向Register Office (民事登记办公室)递交了Notice。
英国的结婚流程和国内不大一样,但简单地说,苏映就是结了一半婚,把沈泽延一个人晾在英国,在正式拿到结婚证前自己跑路回国了。
这么听来挺渣的,是不是?
苏映越想越没底气,垂着眼,没敢再看他的眼睛,“我明天上午和你一起去民政局,你…你先别说这些了。”
再说下去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好,”沈泽延点点头,“我明天来接你。多睡会儿,准时下来就好。”
第二天,苏映还是提前半小时下了楼。
昨夜,她失眠得彻底,裹着小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平时睡眠质量好,家里自然没备褪黑素之类的东西,可今天早上醒来黑眼圈重得差点遮不掉。
沈泽延下车,见她脸色不大好,便替她拉开后座的门,“怎么来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昨晚失眠了。”姑娘边说,边委屈巴巴地系好安全带,“我很努力地尝试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后来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今天要去民政局领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