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助理刘哥忽然开口:“你们这讨论什么专家呢,噢,我想起来了剧组请了一位研究野生动物保护的教授担任科学顾问。”
苏映表情一滞,只感觉后背像被蚂蚁啃噬似的,全麻了
——这是设计普通的家用款轿车,和之前坐的商务奔驰不同,前驾驶与后座之间的隔着挡板,整个空间都是相联通的。
刘哥说着说着,也来了兴趣,捎上野生动物保护的话题,和司机师傅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在他的带动下,车厢内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只不过活跃的是前座,后座却截然相反。
沈泽延打开备忘录,输下一行字
“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等回去了再说。”
苏映很轻很轻地“嗯”了声,这会儿也没了继续看漫画的心思,阖上眼,也不知自己是在装睡还是在装死。
之后的时间过得特别缓慢,苏映度秒如年,每一刻都特别煎熬,终于在半小时后汽车缓缓减速,驶向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她睁开眼往窗外看了眼又闭上,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刘哥给高速路口的收费员定了前后,忽然也意识到后座的气氛有点不妥,往后视镜里瞥了眼。沈泽延回复着邮件,而苏映则像蔫掉的树苗闭眼寐着,关切道:“苏映是不是晕车了?”
苏映本想应声“没”,可掀开眼皮,还真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嗯,不过就一点点,反正也快到客栈了,待会儿下车我应该就好了。”
沈泽延没说什么,只是拿来晕车贴帮她贴上。他的指腹带着层薄茧,在拿起时轻轻蹭过耳根,有点痒。
……
剧组包的客栈位于小城东南方位。
路口处的牌匾上安静地刻着“西源客栈”四字。和隔壁客栈相比西源客栈庭院宽敞,将剧组车辆全部容纳后还空出大量空间。
客栈内侧的装饰普普通通不算精美,而这是当地最大规模的客栈。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小城远离景区,因为鲜少有游客驻足于此,剧组这次预定也没花太多功夫。
沈泽延在楼下柜台拿钥匙的时候被导演拦下谈事情,苏映便先拎着行李箱上了三楼,从口袋中寻出老板娘给的那串钥匙,顺利开了门。
沈泽延进来的时候,苏映正坐在窗前,看着后院铺了一地的雪发呆。
“好些了吗?”他问。
“嗯,”她顿了顿,“已经不晕了。”
所以需要谈正事了吗?
应该是了吧,现在快六点了,如果他们再不谈也就要下去吃年夜饭了……
沈泽延抬手看了眼表,“再过半个钟左右应该就会有人上来喊我们去吃年夜饭。”
“时间应该够吧。”苏映小声。
沈泽延愣了下,“其实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前面让你看搜索内容,只是想告诉你这很正常,我也梦中见到过苏映。”
正不正常,苏映当然是知道的……
但至于那天为什么在搜索框输入这种问题,那大概是因为大早上的人刚醒,被这个荒谬而刺激的梦境整懵了。
沈泽延微顿,像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苏映梦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苏映差点被空气噎住。
三个问题中就有一个是他要的答案,这人看都看到了,怎、怎么还故意拿出来问……
“但就梦过一次。”她避重就轻地强调。
男人“嗯”了声,轻描淡写道:“那我比苏映多几次。”
于是苏映接近本能地展开联想,下一秒脸蛋烫得能冒烟。然后,她站起身假装淡定地“哦”了声。
“那苏映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展怎样?”他问。
姑娘咳了声,开始耍嘴皮子:“我们都是成年人,就算现在……”
沈泽延:“现在怎么了?”
苏映:“我……我现在好像不太好。”
*****
其实苏映从爬楼梯上来后就一直感觉头晕。
而事情的走向也永远难以猜测,就好比苏映前半小时还在耍嘴皮子,后半小时便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拿着氧气瓶。
“前面有没有做剧烈运动?”
苏映轻轻“啊”声,被眼前的医生吓了一跳,“没、没有。”
说完后她抬眼偷偷打量着医生,鬼鬼祟祟。
不对,她心虚什么啊,就算医生开了天眼,一路倒带,她和沈泽延也不过是坐在沙发上聊天,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手都没牵上。
念及至此,苏映释然不少。
与此同时林景承放下听诊器,缓缓开口。
“这里海拔两千七,虽然说一般不会出现高原反应,但她应该就是个例,不过还好,只是轻度高反。忌酒、忌烟,洗澡和适量运动等过两三天适应后再说,对了,我说的运动包含房事。”
“咳、咳咳……”苏映被口水呛到,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忙摆手,“我刚刚吸氧太急,被呛到了。”
“麻烦了。”沈泽延向友人道谢。
林景承轻笑道:“客气什么,这的海拔不算特别高,苏映问题也不大,估计很快就能恢复。我今晚正好在隔壁的客栈过夜,有事情可以给打电话,对了你们剧组有跟班医生吧?”
“有,明天早上会到。”
“那正好,我和鹿冥冥明天下午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