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孩子花心,我也了解过别人对他的评价,但这重要吗?亦欢,一段婚姻中,绝对忠诚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更应该抓住它能带给你的所有利益,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想的那么理想化,现实一点,一会儿许贺来了,你可别摆出这脸色来为难人!”
沈亦欢没说话。
把脑袋偏向一边,她觉得自己眼皮都是滚烫的,可眼底却一片干燥。
她被各种各样的委屈、不堪、屈辱覆盖。
沉默许久,她说:“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拔高的女声尖利又气急败坏,她瞪着沈亦欢,厉声问,“是谁?”
“陆舟。”
“是干什么的?”
妈妈从前就没关心过她,自然不知道这陆舟从前跟她的事。
“军人。”
妈妈皱了下眉:“本地人?”
“嗯,现在在新疆。”
妈妈没说话,眼神冷下来,最后鼻腔里哼出一声莫名的嗤笑:“沈亦欢,你就是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她还想再训,厅门热热闹闹的打开了。
许贺一身笔挺西装走进来,和从前没怎么变,人高腿长,还是记忆中那张脸,挺帅的,一双桃花眼。
妈妈在桌下拉住沈亦欢的手,压低声音警告:“你把这场饭局弄糟试试。”
许贺大步朝沈亦欢走来,张开双臂:“樱桃。”
沈亦欢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学长。”
她只伸手,许贺还张着双臂,动作顿了顿,由拥抱改成握手。
“你看这两孩子,我还以为就互相知道呢,原来是旧相识了。”许母笑着说。
吃饭的过程沈亦欢都没怎么说话,无非是问一句答一句,最后还落了个文静的评价,许贺就坐在对面笑,他倒是自如,一会儿给沈亦欢夹菜,一会儿又是主动搭话。
倒是把两边的妈妈都哄得开心。
吃到最后,许母和妈妈随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让他们俩可以自己交流。
沈亦欢原本也想走,刚站起来就直接被妈妈按了回去。
她们一走,宴会厅就静下来,只剩下沈亦欢和许贺。
刀叉在餐盘上切割碰撞传出细微的响声,惹人烦躁。
许贺笑了笑:“我昨天听我妈说今天一起吃饭的是你还吓了跳,以为是同名呢。”
沈亦欢没说话,连笑都懒得笑。
许贺放下叉子,手交叠搭在桌子上,人向前靠过去:“你说这也是巧,当初我就挺喜欢你的,你不屑一顾,现在都坐在这相亲桌上了。”
沈亦欢抬眼,神色不变的直视回去。
“许贺,嘴放干净点儿,我都闻到味了。”
许贺抬眉,挺新奇的侧了侧头:“哟,这性子还是没变啊,比你爸刚出事那会儿有意思多了。”
沈亦欢面色冷下来。
许贺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刚牵上沈亦欢的手,就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
他也不在意,双手揣裤兜,懒散的靠在桌子边,倾身靠去,和沈亦欢挨的极近,四目相对,沈亦欢的双眸冷到冰点。
“要不你跟了我,我对你好,嗯?”
沈亦欢捏着高脚杯的手用力到发白。
门“哐”一声打开,撞在墙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揪着许贺的领子直接往后狠狠一掼。
熟稔的味道让沈亦欢没看到来人就直接鼻酸,陆舟就站在他旁边,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
所有的伪装终于在此刻产生了裂隙。
陆舟不在,她就没有靠山,她需要不动声色的穿戴起盔甲,伪装成刀枪不入的坚强模样,才能不被那些难听的话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