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会问她这样的问题,的确是出乎她意料的。
秦筝想了想,回答:“我私心当然会选我喜欢的了,可要是结婚,还是要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一个各方面都匹配的人也许比喜欢的人更适合你,婚姻也能更加幸福也说不定。”
她说的中肯。
沈亦欢心里其实也知道。
可怎么心里就越来越闷了呢。
到了晚上,在食堂吃过晚饭,她没看到陆舟,一天下来就在军医室里看了个背影。
白天何粲给的止痛片是两粒装的,秦筝已经吃完了,沈亦欢担心她明天还会痛,洗完澡后又去军医室一趟
走到半路就看到何粲。
“你是来拿药的吧。”何粲把手里的止痛片递过去,她原打算送去的,“你是肚子疼?”
“是秦筝姐,来例假了。”
沈亦欢接过,又道了声谢。
“等一下。”何粲叫住她。
“什么。”
“你知道陆队他……”她稍顿,看了沈亦欢一眼,“算了,没什么。”
沈亦欢:“他怎么了?”
“发烧了,高烧。”何粲叹了口气,“你跟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不想问。
好歹她从小到大在群体中都是优秀的那一拨,自尊和骄傲都有,被拒绝已经够难堪了,现在居然还要横亘在他们之间疏通关系。
可她看着陆舟发着高烧,沈亦欢不闻不问,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她就有些心疼了。
她以为沈亦欢也喜欢陆舟,以为那天晚上在走廊上撞见的就是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意思,可陆舟挂水,除了战友来看以外,沈亦欢甚至都不知道。
……
沈亦欢在秦筝口中知道了过去三年,她没参与陆舟人生的三年,发生的一些事。
陆舟之所以能在年仅25岁就坐上现在的位置,是因为他在大三时就被派来这里的军营,并且接下了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沈亦欢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听我舅舅说。”何粲看她面露不解,解释道,“就是冯司令,他说那任务基本就是送命去的,他们边防战士,有时会有很危险的任务分派,那次任务风险度特别高,本来军营里大家就在犹豫派谁去。”
“是陆队主动请缨,说他去。”
沈亦欢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了。
“他身上有很多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那些伤,有一些是近两年的新伤,但绝大部分,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皱眉,声音轻颤:“什么……”
“回来后军营里就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是专业的治疗战后创伤的心理医生。”
“我大学时候修过心理治疗的二专,也认识那个负责给陆队治疗的心理医师,涉及军事机密我不能多问,但我知道,他是专门负责为战争中间谍、被俘的这些战士们做心理疏通辅导的。”
何粲声音始终淡淡的,说的内容,却像一根棍子,打在了沈亦欢头上。
她知道陆舟在这里生活的一定不算好。
却没想到剖开这层表象,还有这么恐怖残忍的现实。
“那现在……?”
“心理辅导已经结束了,也带队当了队长,应该不算严重了,不过这种心理创伤,痊愈的可能性小,也有一定的复发率。”
何粲与陆舟接触的这段时间,也能感受到他的沉默和压抑。
沈亦欢沉默许久,问:“他现在在军医室吗?”
何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