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冷着一张脸,没说话,自顾自开门进去。
进去后也没关门,柏淮就插着裤兜倚在门口,优哉游哉地看着某人进门换鞋,扔下书包,走上二楼,顺带还欣赏了一下那挺金贵的屁股,似乎根本不担心校服没着落。
果然,很快某人就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叠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往柏淮怀里一扔,拽过门把手,准备关门送客。
门被某条又长又细又直的腿挡了一下。
简松意没好气:“怎么的?还想进屋坐坐?”
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柏淮决定还是不在这个节骨眼火上浇油,只是腾出一只手拽过了简松意的手腕,往他掌心放了个东西。
“晚自习没提醒你老彭来了,怪我,给你赔罪。”
简松意低头一看,掌心里躺着一颗糖,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奶糖,那时候他换牙,唐女士不让他多吃,但是他又馋,柏淮每天就把他那份儿给他,等他吃完了又盯着他刷牙,才算完事儿。
十年过去,这种糖现在已经不好买了。
一时间简松意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点被哄着了,生着的闷气变得有些软绵绵,可是又还是不太高兴,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哄,起码不应该这么被哄,于是那点被哄着的感觉就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有点羞,有点恼,不想被看出来,但是又不忍心再发脾气。
只能强装凶巴巴地扔了一句:“给颗糖赔罪,当哄小朋友呢?”
说完就飞快地关上门。
他已经过了喜欢吃糖的年纪,也不太爱吃甜食,只是到底也没有随手扔掉,回到房间,放在了床头柜上。
而柏淮抱着那套明显已经穿过的校服,低头笑了一下。
买糖嘛,本来就是为了哄小朋友的。
不过柏淮还是太年轻,低估了他和简松意之间的仇恨。
当简松意站在主席台上诵读检讨的那一刻,那颗糖的情分就全他妈没了。
他下定决心和柏淮老死不相往来。
面无表情地念完检讨,黑着一张脸,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彰显着大少爷的不痛快。
但这丝毫不影响台下众人十分热情地鼓掌。
帅,贼他妈帅,又高又帅,就算是死人脸也很帅。
几个终于近距离看到大佬本尊的高一小甜o愣是把检讨听出了表白的气势,兴奋得快昏过去。
彭明洪痛心疾首,决定端正一下校风校训。
在简松意念完检讨后,勒令他站在旁边。
自己接过话筒,语气十分严厉凶狠:“今天,我之所以让简松意同学来做这个发言,就是为了树立一个错误的典型!新学期,新气象,每一个南外学子都需要做到严于律己,摈弃不良风气,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帅有什么用?打游戏好有什么用?能让你们上北城华清吗?不能!所以希望在座诸位,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向这位简松意同学一样视纪律为无物!”
说完把话筒递给老白,像一尊煞神一样坐到主席台旁边,颇有几分震慑力。
老白也不客气,接过话筒,呵呵一笑:“首先呢,先在这里通告一个好消息,在这次五校联考中,我们南外高三学子取得了十分优异的成绩,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在我们学校,他们就是高三一班的柏淮和简松意同学。希望大家向他们多多学习!”
刚坐稳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的彭明洪同志:“……”
人群发出低低的窃笑,有胆大的男生直接扯着嗓子问了一句:“所以老师,我们到底要不要向简松意同学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