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却依然没有开口服软。
一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两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三步。
简松意没有开口。
……
第七步。
简松意还是没有开口。
柏淮停住了,没有再走,太心疼了,心疼得不能再走一步。
巷子里陷入死寂,野玫瑰的味道倔强又傲慢,对抗着强大的暴风雪,怎么也不肯屈服。
柏淮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用最快地速度走过去,一把将简松意搂进怀里,所有强大的信息素也在一瞬间化作极致温柔的安抚。
声音温存又无奈:“简松意,你就是吃准了我舍不得。”
“我没有。”
怀里的简松意,声音有些颤抖,却很坚定。
“我只是不服气。”
柏淮沉默地抱着他,听着他理智冷静的一字一句。
“我不傻,我如果知道这儿有三个alpha,我不会来,我如果知道王海知道了我是omega,我也不会来。谁他妈知道李停那个傻逼玩意儿怎么就和王海勾搭到一起的?谁想到一个高中生能这么脏?我是挺自负的,但是我不蠢,不会这么不自量力。”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不想要以前那些糟心事再捅到你面前来,我以为那点破事儿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宁愿自己麻烦点,也不想王海去你面前蹦跶,惹你不开心,因为我怕你一个不开心,又走三年。”
“我其实也不是不服气,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我知道我不该总是忘记我是个omega,我不该去逃避那些弱点,我也都会改。”
“我只是不服气那一句,有个人叫柏淮,他就是拼了命也舍不得让我受到一点伤害。”
“你告诉我,说出这句话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朝我发脾气?他舍不得,我就舍得吗?”
简松意是真的吃够了苦头,除了结合热的难受,还有背后捱的那一棍的疼,可就是死死地倔强地挺直了背,站在那里,不肯软下来一点。
倔得要死的语气,却让柏淮突然觉得很酸。
眼眶也酸,鼻尖也酸,心头也酸。
他也舍不得。
他把简松意的脑袋摁进自己的肩窝,不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眼,声音有些颤抖:“简松意,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凶不得,骂不得,疼又疼不过来,放又放不下,喜欢也怎么都喜欢不够。
深情到了最后,竟然是无奈。
而简松意的体力和意志力,在这漫长跌宕的一天里,消耗到了极致,直到被柏淮摁进怀里的那一刻,他才安心下来。
吵归吵,柏淮还是会哄自己的。
他一瞬间变得有底气了,居然笑了出来:“能拿我怎么办,供着呗。”
“好,供着。”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我们谁都不要为了对方拼命。”
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明明都觉得对方好,那为什么非要自己扛,为什么不好好的一起面对,而其他人,又凭什么值得他们拼命。
年少意气的仗义,不是一成不变的冲动。
他们都会长大的。
柏淮把简松意搂得更紧了:“好,我答应你。”
那一瞬间,简松意终于卸下了所有尖锐的防备,强撑着的意志在一瞬间坍塌,身体机能也终于超过负荷,眼前一黑,在柏淮怀里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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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松意醒来的时候,四肢快要散架,整个人好像被易经洗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