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已经完全呼吸不过来,脸涨得紫红,只能拼命点头。
简松意松开手,懒洋洋地转了一下手腕,回身往校门走去,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
王海俯着身子,喘了几口气,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这双鞋子,现在市面上最少得七八千了吧?”
简松意顿住脚步。
王海继续笑道:“我倒腾过这款的假货,可是我连假货都买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哥其实在没出事前就讨厌柏淮了?你们这种人,有钱,成绩好,长得好,所有人都喜欢,什么都有了,然后再假惺惺地对别人好,满足你们心里那点儿优越感。等你们一不开心了,就把施舍的那点好收回去,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种人是什么感受?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啊?你们也就是投了个好胎而已。”
简松意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不想和他讲太多道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投胎是我的本事,你羡慕不来。没有投到好胎,能把生活过好,是别人的本事,你也羡慕不来。”
可是走了两步,想起昨天烤肉店干瘦枯槁却和善爱笑的两口子,又实在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们家现在的生计,是用你哥的两条腿换来的,全家现在就你一个全须全尾的,你能不能活得有点儿人样?”
这下说完,才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松意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酷。
他是真的很讨厌王山这个人。
柏淮看着冷,但心思细腻敏感,所有情绪都会敛在心里自己消化,付出善意,却被伤害,伤害之余,还被指责怨恨,明明是受害者,却又因为善良,而陷入自责。
所以也难怪柏淮会把生活过得越来越冷清,如果不是自己还陪着他,他和一个孤家寡人有什么区别。
简松意突然一点都不气柏淮抢了他的校草和第一了。
这人运气这么背,自己让让他,也应该。
一边揉着胃,一边回了教室。
柏淮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刷题,而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冲剂。
简松意皱起眉,转身想走。
柏淮头也没抬,淡淡开口:“回来,喝药。”
简松意觉得在教室里被哄着喝药的话,会有点丢人,只能不情不愿地蹭过去,看着那杯药,苦大仇深。
自己刚刚帮柏淮出了头,这个人转眼就恩将仇报。
没良心。
柏淮停笔,偏过头看着他:“不是胃不舒服?”
“我不爱喝这个。”简松意语气里已经开始闹脾气了。
柏淮哄小孩儿一样:“这是甜的。”
“黑的液体,但是是甜的,我迄今为止,只知道可乐。”
“真是甜的,我骗你干嘛?”柏淮看着简松意一脸严肃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简松意还是不信,他一点儿苦味的东西都不能吃,吃了就想发脾气。
柏淮无奈地摘下细边眼镜,捏了捏眉心:“之前在医院,你说我帮你忙,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自己说的说话算数?”
“是……但是……”
“我的要求就是,你一日三餐,按时喝这个胃炎颗粒,喝完一个疗程。”
“不是。”简松意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你就浪费在这上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好歹提点有价值的要求啊?”
柏淮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不答应也没关系,正常。”
“……”
心机狗!居然用激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