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试过以这种语气同易辙说话。本以为他会炸,却没想,匆促的脚步追上来,来人完全没对刚才的那句话表示什么抗议,而是说:“我想到我要什么了。”
“什么?”
易辙放低了身子,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很低:“那天……”
一句话,主谓宾都没有,许唐成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奇怪地看着支支吾吾的人:“哪天?”
“你喝醉了,在酒店的那天。”
听到这,许唐成心里忽然生出些不太好的预感。他干咳了一声,重新平视前方,强装镇定:“哦。”
祈祷着易辙单纯点,简单点,不要说出什么他心中猜着的话,但易辙却拥有着此刻非常令他失望的坚定与勇敢。
“那天,不是没……没那什么吗。”易辙的脸上爬上了很微小的一个笑,不肆意,刻意的压抑像是藏了了一个秘密,显得甜得很,“那我成年,可不可以……继续一下。”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怕是任谁也不能相信,他们的关系还止步于拥抱、牵手和亲吻。也吻得脸红心跳,气喘呼呼过,但之后,易辙也只是抱着许唐成平复好一阵子。
许唐成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挖个坑给自己跳。他刚才搞什么盛大隆重啊,直接给他买台相机多好。
尽管心里后悔得不行,面上却维持着,半分没表现出来。他摇摇头,很沉静:“不行。”
“为什么啊,”易辙一愣,小声抗议,“不是说了让我随便选吗。”
那晚的醉实属特殊情况,许唐成心里装着事要办,根本没醉得彻底。他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后来还是能回想起来的。
思维有些不受控制,他红着老脸把那晚的事飞速过了一遍,意外地,还收获了一个能挡住易辙这个春`心萌动小少年的理由。
“哎,那你记不记得,我那天晚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他卖了个关子,易辙也很配合。
“我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话像是一下把易辙打懵了,他在原地怔了两秒,才又急急地追了上去:“不是不是,我那不算过啊。你这是耍赖,你刚才都说了让我挑。”
“我让你挑礼物,”许唐成停下来,反问,“你挑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乱七八糟啊,”易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弄得许唐成愣是在连水都没喝得情况下被呛到,“你还邀请我来着。”
这场辩论在这种露天公共街道上实在显得像是自带一层娇羞粉红,许唐成不想在这谈什么邀请不邀请,直接了当扔出一句:“谁让你怂的。”
“我那不是怂,”易辙立马辩驳,“我那是尊重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音量并不大,事实上,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这半天,易辙即便争论、抗议,也始终都是用着温和的语气和很小的音量。但或许是因为周围安静,一旁三个拿着气球的女孩子还是不约而同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许唐成打量周围,刚巧和她们对上视线,四人之间维持了几秒尴尬的氛围。许唐成还算冷静,他挑挑眉,在几人的注视下抬手摸了摸易辙的脑袋:“乖,哥知道了。”
没讨到甜果子,还被当众占了便宜,再结合上那个和重大事件失之交臂的夜晚,易辙连相机都没心情举了,一路缠着许唐成念叨,问他行不行。
要过马路,许唐成怕他被车蹭到,一手把挡在身前的人拉到身侧。易辙随着他晃悠,这一错眼,许唐成才发现摄像机上的小红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