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多言,又向皇后一福,转而向一个案子走去,一帮姑娘自然的让开了路,而随她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把瑶琴。
小姑娘在女子的示意下,把琴轻轻的放在案子上,女子也随之遥对孙星坐下,十根玉葱般的纤指落在琴弦上,琴弦柔韧而晶莹,闪动着水波一样的光晕。
目光柔柔的盯着孙星,透过那秋露般的眼神,似是感觉她的心已与琴和为一体,琴就是她,她就是琴。
指尖轻颤,润柔的小手在那琴弦上律动起来,清朗而清澈,犹如山间清泉流水般的琴声叮咚响起,余音袅袅,有如天籁。
溪山夜月;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青鸟啼魂;三弄横江,隔江长叹;玉箫声;凌云戛玉;铁笛声;风荡梅花;欲罢不能。……
女子清透的小樱唇微微启起,竟是一首《梅花三弄》(此三弄非琼瑶的三弄)圆润盈柔的歌声袅然飘出,琴如天籁,歌如天籁,珠玉相合,就连这胭粉之地都得以升华。
肃静,一张张安静的小脸,连呼吸都似静止了,整个百花楼飘荡的都是袅袅的琴音和圆润的歌声。
玉指律动,目光不动而流转,似是盯着孙星,又似是在读白孙星的心,那张清秀柔美的小脸,干净而静默,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一缕春风的招唤,等待着一缕暖阳的抚慰,就像她的歌声一样,风荡梅花,欲罢不能;高洁不屈,情操质洁。
“嗡--”最后的一声颤音慢慢远去,女子依然柔和的盯着孙星,手指再次徐徐落下按在琴弦上,化去余音,一切又归于平静。
“嗯,真美。”
皇后竟是第一个反映过来,轻轻的鼓起了掌。
女子微微一笑,向皇后点了点头,接着目光回转,又看着孙星,并缓缓的站起身,同时,身边的小丫头也收起了琴。
“姑娘应该就是亦菲了吧,听姑娘的琴声,似是有什么心愿为了?”
孙星开口道。
亦菲目光闪动了一下,绕过桌子向孙星轻轻一福,“小女子正是亦菲,曾经有一愿,而如今有两愿。”
“亦菲姑娘,可否请教。”
“那亦菲就冒失了,亦菲第一愿,就是把祖上心血所凝聚的百余首曲子谱颂流传,史中称记,这百余首曲有祖上心血所作,也有整理古代失传之作;而亦菲的第二愿是想见当今皇帝一面,当面献曲一首。”
亦菲轻声娓娓道来。
孙星微微一楞,下意识的与皇后对视了一眼,接着道:“亦菲姑娘的第一愿可以理解,不知为何要见当今万岁呢?”
“本来亦菲平生只有一愿,而第二愿是亦菲近来新加上的,亦菲听说当今万岁要立新革制,提高女人和艺人的社会地位,亦菲想代表所有的女人和艺人当面谢他,不管新制能不能坚持改下去,但是他有这份心,这让我们女人和艺人已经很感动了。”
孙星就感觉自己像在窒息中舒上一个气来,终于找到一个知音了,自己所改的新制就连很多女人自己都反对,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卖艺的女子这么理解。
孙星又与皇后对视了一眼,皇后的眼中也露出了惊异目光。
孙星稍做犹豫道:“好,亦菲姑娘的两个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完成,不过,可否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亦菲对着孙星又是一福,接着一伸手,“这位爷请。”
她竟是不加考虑的准备随孙星走,这让孙星和皇后又是一阵惊异。
孙星见老鸨子还楞在那里,掏出三千两银票塞给老鸨子,“谢妈妈的盛情,这是感谢妈妈的茶水钱,和劳累姑娘们,算是补偿的一点胭脂钱。”
“呀,这太多了吧!”
老鸨子竟有些尴尬,但还是把银票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亦菲,“亦菲姑娘在我们这里数天,所赚的钱分文未取,当妈妈的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亦菲又回过身来,向老鸨子福了下,“算是给妈妈的茶水钱了,还要感谢妈妈这段时间的收留与照顾。”
孙星又看了一眼亦菲,她所穿着得竟是一套类似于唐代公主的服饰,尾摆脱在地上,而自己把车都遣回去了,如果这样带着她回去,还不得把裙子拖成乞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