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答应。因为有两辆车，胖三兄弟一辆，我和史密斯夫妇一辆。我和史密斯轮流开车。途中我以一些理由，让露西去了胖三兄弟车上。自己和史密斯在前面开道。
“你不会再恨我了吧？”
耳边响起史密斯难听的中文。
“你中文不错哈。”
我答非所问的说。
史密斯说了声谢谢，又把话题扯回来：“今天的事我会忘记，也希望你把以前的事也彻底忘记了。”
我注视着前方：“都过去了。”
他说：“你们中国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我依旧点头，没有过多的话跟他交谈。轮换到我开车的时候，我让他眯一会儿，回去的路程比较远。他打个哈欠点点头，脱掉外套盖在自己身上，合上了眼睛。
开到险恶路段的时候，我斜睨了他一眼。心里说，一切都过去了。生死由天吧。
我悄悄解开他的安全带，打开他那边的车门。陡然加快车速，在车脱离道路，驶向一个倾斜的小山谷之前闭上了眼睛。我能强烈的感觉到车子飞了出去，像一只被射中了翅膀的小鸟，猛的一头朝下栽落了。而我像是被一团厚重的迷雾包裹起来了一样，脑袋撞在玻璃上，却被轻轻的弹开，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五天后，我在医院里醒来。
“老公，你醒啦？”
章小静的身影映入我的视线。
我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她急的摇头：“不许你瞎说，你要是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史密斯怎么样了？”
这是我最关切的。
章小静说：“他摔出了车外，现在还没醒呢。他受了严重的伤，医生说很可能成为植物人。你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但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也可能成为植物人的。我都吓坏了。每天都在这里守着你。还好，你终于醒了。”
我闭上眼睛，对自己说，真的一切都过去了。我没有对不住杨小沫。
不及多聊，她就跑去叫医生。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后，说再医院养段时间后就可以出院了。
虽说没受太大的伤，我的身体却十分的虚弱。我努力坐起身表示要去看看史密斯。章小静告诉我，史密斯前几天已经坐飞机去北京治疗了。
“那露西呢？”
“也走了啊。”
章小静说，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抽口袋里拿出一副画递给我：“这是露西让我交给你的，我看不懂她画的什么。”
我接过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勾打上个半叉。我也是许久之后才明白她画里的意思。
我出院的那天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王昭阳当选了新一任县长，代县委书记。前任书记调离，前任县长因为贪腐问题，被双规。
朱莹莹高兴的说：“咱们马上都要进城了。”
章小静对此并不热衷，她眷恋的说：“我还是想在中学教书。”
对于她们的选择，在当时我都没有置评。直到离开学前一个月。我就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辞去了在学校的职务，并向教育局推荐吕副校长接替我的职务。
还不等上面批准，我就卷了铺盖回到村子里。章小静依旧在中学教书。我托王昭阳在县城给朱莹莹找了普通的工作，虽然她极力想和我回到村子里去。
我把两个女人支到一边，是想拿出一些时间来，开始自己新的事业。
那天，我去和村民们签完租用山林的合同回来，就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我心想着肯定是章小静或者朱莹莹回来了。
我走到厨房门口，却看见了她。
我真想冲上去抱着她，这个臭丫头，上次见我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兴奋和喜悦，装作很平淡的说：“回来啦。”
她也不回头：“嗯。”
我走到她身后，不悦的说：“你几个意思啊，竟然对我这么冷淡。”
她转过身，扑进我怀里：“讨厌。”
我说：“杨小沫，还走吗？”
她推开我，眨眨大眼睛，故作神秘的笑着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