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静突然跑过来,跪在我身边说:“沈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这时书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章小静被人带走了,哭声渐远。
章小芷不停的在旁边劝说着,说着说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其他人也不时劝说两句。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哭累了才收住眼泪。
所长轻声说:“沈老师,你情绪稳定些了吗?还有很多事领导们要和你谈一谈。”
我点点头,表示他们可以说了。
首先县长让医院的医生跟我讲了杨小沫从感冒到被隔离医治无效离世的经过,还给了我一份挺厚的病历书。校长带我收下了,接着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对我那天袭警和殴打外宾的事,做了说明。他说鉴于我的情况特殊,他们表示理解,不会对我做任何的惩罚,外宾也不会起诉我。
我点点头说:“我们结婚在三个月不到。当时我不要她来,是你们非要她来的,现在她走了,你们政府是道义上的责任的。”
书记咳嗽了一声说:“我对此感到十分的抱歉,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和县政府跟你道歉。但也请你理解,我们所做的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全县人民,你妻子的无私让我们很感动。非典是疫病,全国都有发现,这完全是不可避免的,每一个患者我们都尽了全力在抢救,我想你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应该完全能够理解责任并不在于我们政府。”
县长接着说:“我们经过研究决定,将你妻子的离世定义为,因公丧生。县政府给予你十万元的补偿款。”
“斯密斯先生在隔离期满后,已于昨天离开中国。他对你妻子因病离世感到抱歉和愧疚。临行前他特别交代我们,将四十万人民币交付给你,以表达他对你的歉意。”
洋鬼子的律师说。
第93章 爱妻离世
接着,两张银行卡递到了我手里,律师说:“密码是你妻子的生日。”
当所有的戏都演完了以后,他们一一过来和我握手。然后鱼贯而出。
我抱着骨灰盒又是一阵痛哭。
好久以后,章小静回来了。她扶着我说:“沈老师,我们回去吧。”
县里安排了公车送我们。回去路上章小静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说杨小沫是洗了冷水澡感冒的,她知道后就去给她买了感冒药,还一直瞒着别人。但是感冒一直不见好,第三天的时候有些发烧了,她送杨小沫去医院,就被对方扣住了,经过一番交涉,杨小沫被留在了医院,她回到宾馆后把杨小沫的事告诉了几个老外和管理她们的县长办公室主任。第二天杨小沫即被车带走,次日早上把消息告诉了我。我冲进宾馆楼上的时候,她还从门缝里看到了我,但是被人管制者,不让她出来。她的隔离期前天才结束,昨天休息了一天。
我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只是伤心痛苦。
回到家后,章小静就不愿意离开了。
我说:“你回去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她闪着眼泪摇头:“我不走,杨小沫的离开,我也有过错。我要留下照顾你。”
章小芷劝她说:“你刚出来,身体比较虚弱,回家养养。沈丹的表妹住在他家,可以照顾他的。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姐姐代替你照顾他好不好?”
章小静挤出甜美的笑容:“姐姐,姐夫,我没事的。你们就让我留下来照顾沈丹吧。”
我说:“我真的不要你照顾,你们都回家去吧。”
章小静坚持不走,章小芷和校长安慰了我一番后离开了。章小静噗通一声又跪在我身边,哭着说对不起,都是她不好,如果当日她们听我的话,肯定就不会发生这么的事了。我摇摇头,拉她起来。现在我谁都不想怪了,不管是章小静还是县里领导和那个洋鬼子,他们都对杨小沫的离世做出了补偿。那么责任在谁呢,我想应该是命运吧,那个我们人力无法控制的东西。
我感到最为难的是,这件事该怎么去跟她的家里人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章小静就没离开过我,哪怕是出去买菜,她都要带着我,说是在屋里呆久了,要出去透透气。杨小沫在天上看到我这样一定会不高兴的。有时候我上厕所和洗澡时,时间稍长一点她都会在外面问候,直到我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