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琪把小朋领进了他的房间,就吩咐我和梅子先到周叔的房间休息。
我进去后就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看,说:「累死了。」
梅子却出去找了一条浴巾,自己垫好坐在床边,然后躺下。
我也有些困,可房间里只有一个床,我从没和人同床睡觉的习惯,就倚在沙发上准备靠一会儿。
梅子说:「你不上来躺会儿?」
我说:「你睡吧,我这样靠一会儿就行。」
她没吱声,自己侧身像是睡了。
我虽然感觉有点累,却没有困意,就边看电视,边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太复杂太匆忙,对我来说一生遇到的加在一起也没有今天晚上这么多。
忽然听到梅子转过身对我说:「莹莹,你还是上来躺会儿吧。咱俩唠唠。」
我想,梅子不是不太愿意跟人答话吗,怎么主动要和我聊呢,就上床躺下。
我说:「梅姐,听说你是大学生呢。」
梅子勉强地笑笑说:「周一到周五都是的,现在就不是。」
我说:「那不都一样,这里你学历最高了。」
梅子叹了口气,说:「学历有什么用?这里靠的全是最原始的本事。」
她换了个话题说:「你是美琪介绍你来的吧。和美琪是朋友?」
我说:「也就是偶然认识的,不是很熟。」
梅子说:「美琪人缘不错的,也很照顾我,只是她不是我们一路人,她好像生来就是干这行的,听说她介绍完你之后就够升做领班妈了。」
我说:「我也听说了,哎,梅姐,你是怎么来的呢?」
梅子说:「说来话长。对了,你一口一个梅姐,你今年到底多大呀?」
我说:「21。」
梅子说:「那你长的真年轻啊。我还没有你大呢,我属蛇的,20。」
我说:「是吗?我属龙的,是比你大一岁。」
梅子说:「那我得叫你莹莹姐了。」
我说:「哪里!你比我先来的,我该叫你师姐。对了,你来多长时间了?」
梅子说:「什么师姐,听着都难受,我看我们还算一路人,以后就姐妹相称好了。」
我点头。
梅子接着说:「我大概是一年前来的,那是我大二快读完的时候。想听我的故事?」
我说:「很想听的,梅子你就慢慢讲吧。」
梅子说:「其实这些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对外面的人是不敢说,对这里的人是不愿说,她们就会拿着你的痛苦当笑料,到处传播!虽说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但我觉得我们性格很合得来,就想跟你说。」
我说:「我也会跟你说我的故事的,我是孤儿,没有亲人,我们就结拜姐妹吧。」
梅子说:「在这里不行,我讨厌,出去以后再说吧。」
梅子开始跟我诉说她的经历。
原来,她是农村考进来的大学生,读的是医科,很小时父亲就得了重病,家里生活全靠母亲一人支撑,生活十分困难。
她从小就有个愿望,自己学医给父亲治病,高考就报了医科。
上大学后,母亲除了忙田里的活,还不时给别人帮闲,做一些缝补浆洗的活计,贴补家用。
也是靠着乡亲接济,梅子自己省吃俭用,勉强维持了将近两年。
那年她父亲去世,母亲急火攻心,也卧床不起,想找大夫医治,又没有钱,这两年家里已经欠下了上万元的外债,现在已经告借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