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打开窗户,把头探出去聊电话,轻轻抠着玻璃缝,“我回不回去能怎么啊?有区别?”
“有区别,”周罪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老实,说起话来很诚恳,低声哄着,“我错了。”
萧刻脸上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他抿了抿唇把笑意收住,问他:“想让我回?我回去干嘛啊?”
周罪老老实实回答着:“想让你回来陪我睡觉,给唱个歌行吗……萧老师?”
憋了这么半天已经是萧刻极限了,他其实本来也不生气了,就是想让周罪记住这事儿才装了这么久。他笑了一声,说:“还在店里?我接你?”
“好。”周罪立刻回答。
萧刻接完电话就说要走,老爸老妈没人搭理他,头都没抬,只说了句“开车慢点”,萧刻穿完鞋摆了摆手就跑着下了楼。
那晚洗完澡周罪非常自觉地回了主卧,悄么声连个声都不敢出。萧刻已经洗过了澡,正躺床上看一本打印出来的论文。周罪绕到另外一边上了床,大气不敢喘,萧刻也不给他个眼神,也不理。
后来周罪还是没忍住挪了过来,轻轻抽走萧刻手里的书,抱住眼前的人,认认真真地服个软:“我有错,我钻牛角尖了,别生我气了,萧老师。”
萧刻鼻子顶在周罪锁骨上,张开嘴在他锁骨上磨了磨牙:“下次你再耍次赖?你小孩儿啊?再有下回我穿衣服就走啊,到时候我可不在门口等你了。”
周罪又用了用力,抱得更紧了些。
萧刻头一回拿出脾气,周罪也是真长记性了。那晚睡觉都没敢放开萧刻,就一直这么抱着,闭眼很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反应,还是抱那么紧。
萧刻怕他难受,见他快睡着了轻轻推了推,想跟他拉开点距离。周罪没松手,把脸埋在萧刻身前,不愿意放开。
萧刻失笑,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为什么这么能撒娇。于是萧刻抬起手轻轻揉着他后脑勺,指尖一下一下刮着他头皮,短短的发茬摸起来手感还是那么好。
真正让人意外的是周罪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在萧刻怀里很自然地就睡了过去,呼吸始终平稳绵长,没见有什么波动。萧刻低头看着他,微微张着嘴,很吃惊。
早知道发个火能有这种效果他何苦熬了这么多天不睡觉。
这天晚上算是个转折,从这天开始进展就突飞猛进了。周罪不再抗拒闭眼时的身体接触,虽然很多时候还是睡得不安稳,但是他已经能感受到萧刻的温度,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捕捉到他的气息。
萧刻每次想到这事儿都很想笑,太神奇了。
这个暑假萧刻哪儿都没去,一整个假期都干正事儿了。白天在店里忙工作的事儿,看数据做模型写论文,期刊上投了好几篇。晚上就哄着家里周老师睡觉,拍拍背顺顺毛,说两句腻歪人的情话,顺利的话周老师能睡一整宿都不会惊醒。
这个夏天连空气都是黏腻的,甚至带着点甜滋味儿,呼吸的每一口都甜溜溜。
这天周罪照常在店里给人做纹身,萧刻写完东西下楼,绕到周罪那边给倒了杯水。陆小北在另一头说:“萧哥我也要。”
萧刻给他也倒了一杯喂嘴里。
陆小北的客户是个姑娘,可爱系的,黑头发刚过耳朵,挺潮的。两只手腕一边一个图,左边是个啥萧刻不认识,右边是只灰色小猫,小猫是按着她给的照片画的图。
陆老师扎图向来安静,今天却主动跟人开口聊天,问人家:“美女,这猫是你的不?”
“是啊,是我小宝贝。”小姑娘疼得嘶嘶哈哈的,还是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