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长长地吐了口气,坐下了。在他这儿从前早都翻篇了,估计今天过完,林工那里也能翻篇了。
解决完一个还有一个,萧刻刚才没顺着周罪的意思,这肯定让周老师心里不舒服了。但是萧刻只能那么做,对现在的他来说林安是外人周罪是自己人,自己人可以回家想着法儿去哄,但不能仗着人多真正落外人的面子。
萧刻一抬头就看见老曹笑么滋儿地正看着他,一脸看戏的表情。萧刻也顾不上管他,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跟周罪说:“这杯给我周老师道歉了,别生我气,我浑身都是错。”
还没等他杯子拿起来周罪就把他杯子按住了,下巴绷出一条性感的线条,沉声说:“跟我用不着。”
萧刻心里很涨很软,知道周罪是真把他放在心上的,也知道周老师受了委屈,这事儿怪他,但他也真的没办法。萧刻说得很认真:“用得着,都一样的,我周老师生气了我更得哄。”
“我没生气。”周罪先是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不出声了。过了得有十多秒才突然皱着眉问:“跟谁一样?我跟他一样的?”
萧刻还没反应过来,老曹先在对面“噗嗤”一声乐了。萧刻赶紧摇头说:“不一样不一样,我不是那意思。”
曹圆低着头把群名称改成了“你们不一样”。
他们俩从在一起到现在还没闹过别扭,周罪也从来没和他生过气,萧刻不想因为林安的事儿惹他不开心,那不应该。但是狗血已经泼过来了,他也只能接着。萧刻觉得挺对不住周罪的,本来今天心情一直都挺好的,结果因为这事儿很明显他心情变差了。
萧刻还想说点什么,周罪把萧刻那杯酒拿过去喝了,之前他从萧刻那儿拿过来的那杯也喝了,然后低着头说:“我说了,你敬谁都随意,我接着,我替你喝。”
那一瞬间萧刻是真的鼻子一酸,强烈的情绪翻涌上来,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扛过那一阵强烈的悸动和鼻酸。
老曹适时开个玩笑,问萧刻:“是不是你们高知分子喝酒都得先作首诗?哎哟我的妈真是挺有文化,什么随云走不回头,我刚才差点唱出来。”
萧刻吸了下鼻子,说话声都是哑的,“嗯”了声:“我们博士都这么喝酒。”
热闹看够了,瓜吃了个饱,眼力见儿当然有,老曹没多大会儿就说吃饱了要回去。三个人都喝了酒,于是叫了个代驾先把曹圆送回家,然后再回周罪那儿。周罪在车上从始至终没出过声,就默默看着车窗外面,姿势都没变过。
下了车萧刻直接攥住他手,笑着晃了晃:“周老师别冷着脸了。”
周罪摇了摇头,说:“没有冷脸。”
周罪虽然说他没生气,但他的确是不说话了,也没什么表情,换完衣服就去洗澡了,进去洗澡之前也没跟萧刻说话,甚至都没看他。萧刻心里有点难受,也有点无力,就是再会说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气氛不这么沉重。
这个澡周罪洗了挺久,他站在淋浴间里靠着墙,热水在玻璃上铺了满满一层的蒸汽,铺得多了就变成水珠流下来。周罪盯着水珠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换好了衣服,黑色的短袖和短裤,萧刻平时很喜欢看他这样穿。屋子里有点过于安静了,周罪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来回找了一圈,没看见萧刻,是真懵了。赶紧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上面有条萧刻发的消息。
——心肝儿,今晚我就不在这儿给你添堵了,你消气了我再请罪吧。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