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喆吃一份余一份,剩下那份拿去喂狗太可惜,于是每次服务生过来时,他只留下一份,把另一份留给送饭上来的服务生。
那小服务生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看上去畏畏缩缩的,接了那份饭,高兴得对他点头哈腰。
梁思喆在这里适应良好,生物钟很快调整得跟蓝宴保持一致。
上午看一会儿专业书,下午睡午觉起来看一部电影,吃过晚饭后再绕着附近的小路跑两圈,日子过得比在岩城规律多了。
某天傍晚他看完一部电影,到楼下溜了两圈,正要推门回蓝宴,有人在后面喊他:“哎!”
他回头,那晚酒吧的那个驻唱站在台阶下面,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蓝宴的门头,然后目光又落回他身上:“你还真住这儿啊?”
梁思喆笑了一下:“是啊。”
“给,吉他修好了,”那人冲他抬了一下手里拎着的木吉他,“把弦全都换了,音也调了,我试了一下,音色还可以。”
梁思喆走下台阶,接过吉他,低头看了看,对那人说:“行,谢谢啊,多少钱?”
“不收钱,送你了,”那人朝他抬了抬下巴:“不试试啊?”
梁思喆没有要弹的意思,摇头道:“算了,弹得不好,不露怯了。”
“行吧,”那人挺随意,又抬头看了一眼蓝宴的楼上,“三楼是招待所?多钱一晚上啊?”
“不知道。”梁思喆说。
“你不是住这儿?”那人扬眉看他。
“我打工啊,”梁思喆笑了笑,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包吃住的。”
那人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真稀罕啊。你记我个号码,回头要是想换一家打工,记得联系我。”
“行啊。”梁思喆说着,从兜里摸出手机。
“今天没关机?”那人看着他的手机笑道。
“没。”梁思喆说。其实他好几天没关机了,那晚曹烨打来的电话是个意外,平时根本就没人打电话找他,也就无所谓关不关机了。
一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曹烨的名字跳了出来,姓氏占了便宜,恰好排在第一个。
“号码是多少?”梁思喆问,一抬头,看见一辆出租车驶到面前,停在蓝宴门口。
车身刚停稳,车门立即就被推开了,从车里下来一个少年,关了车门就急三火四地抬腿迈上楼梯。腿还挺长,一步跨了三个台阶。
司机比他还急,压下车窗冲着他的背影激动地喊:“钱!车钱还没给呢!”
曹烨刚上完台阶,这时脚下一个急刹车,冒失地转身,又蹬蹬地跑下来了,一只手在身前身后的兜里摸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带钱,他一抬头,看见梁思喆,像看见救兵似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哎哥们,带钱了么?”
“带了。”梁思喆没等他开口借,走过去,帮他把车钱结了。这些日子沾曹烨的光吃了那么多顿饭,还给那服务生顺手送了那么多次人情,这车钱他是该帮着结一下。
“谢了啊,回头还你,”见车钱结完,曹烨握着他的胳膊,拉着他一块朝楼梯上跑,“我爸马上过来,快上楼。”
他的语气十万火急,以至于梁思喆一时没反应过来,曹修远要过来跟快上楼这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匆忙跟那驻唱道了别,下一秒就被曹烨拽着胳膊上了楼。
第15章
梁思喆摸出钥匙开锁,两人进了房间,曹烨坐在靠窗的那张床边上,看着梁思喆,他的额头跑出了汗,被直射进屋内的夕阳一照,显得亮晶晶的。他又使出了装乖的那一套,看上去像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哥,一会儿我爸来了你可帮我兜着点啊,千万别说这几天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