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父亲心里在滴血,在流泪,在受着千刀万剐的凌迟!
在接受着天 打雷劈的苦刑!
他只能通过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呐喊才能 宣泄出来,才能将自己天理不容的罪释放出来,只能那样!
至少,在那时那刻,赤裸裸的身体在床上,已然是泪痕满面的女孩希望是这 样,她也只能希望是这样,其余的,她这个当事人之一,不是整个事端的始作俑 者也才能静观其变了,并且祈祷着,祈祷着她这个一辈子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好父 亲千万别去做了傻事,那样的话,她也只有追随着自己的爱人双双殉情了。
不过还好,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了解不是口说无凭的,尽管没有明确地说过, 但在沉默中父亲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能够体会她的感受,在这半个月以来,她 的父亲除了无言以对之外,父亲并没有轻生,或者要离开自己的行为,他就是坐 在自己那把破旧的摇摇椅上,任由那把椅子发出声调一致地吱吱作响,平稳而轻 缓,像是听了那个声音,就是给他的心上了一个没有感知的发条一样,四周所有 的人与事都会自动屏蔽,与他有关。
对于父亲这样的表现和消沉,在没有发生关系之前,冷岚还是设想过的,父 亲很可能会一蹶不振,沉默消极,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但她依然一往无前地去 做了,因为她坚信着,她的存在,她便是阳光,父亲有她,她就能普照大地,用 温柔,用体贴、用孝义的暖暖光线去驱散父亲那暂时黑暗的恐惧。
这半个月以来,除了她和父亲都是沉默着,没有了亲昵无间的唠家常以外, 几乎并没有改变什么,她还是即将大学毕业的好学生,功课不忙,所以能够天天 给父亲做上热乎饭,天天晚上在家住,每天晚上,孝敬的姑娘都会给父亲沏上一 杯参茶,放到他的手边,尽管父亲一口未动,早上的时候已然冷却如冰;她还会 在父亲睡觉的时候,像以往一样,给父亲打好洗脚水,让他泡泡脚,然后她自己 再去睡觉,不过是在她自己的闺房,有时候晚上,她就会酒吧做个驻唱歌手,挣 点小钱,尽管生活不算富裕,但也是平静而安心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用生活平 稳的方式去告诉父亲,去潜移默化他,他们做了那种爱的行为,爱的融合并没有 什么大不了的,可天理不容的,只要他们父女有爱,彼此不离不弃地在一起,生 活的正规依然没有偏离,甚至被以前的生活还要更好,更加滋润,是蜜里调油的 甘甜!
既然做了,那就一定事情做好,做到完美,这就是她冷岚的作风,拖拖拉拉, 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
起初的几天,对于父亲的沉默,她还是由他去了,毕竟这 事如此之大,对于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消化的过程的,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十天 过去了,父亲还是一言不发,而静如蜡像,作为关心他的女儿可是有些沉不住气 了,没有耐心了,同时冷清清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动声,一个人做着饭的单调 声让她感到孤独,让她感到不适应了起来,她无比,她迫切地希望能回到以前那 个家,回家了,就能听见嘘寒问暖的亲切言语,就能看见那张憨厚慈爱的笑脸, 就能感受着一个人在家里等候你那份关爱,那才是她温暖而让自己依赖的家,才 是有叫人暖心的味道,家的味道!
第一步是她主动的,那下面还是由她打出第二拳吧!
她决定还是自己先出手, 进行第二步的视觉攻击,去激发父亲男人的本能,去将他心底的消沉彻底清除, 彻底让他接受自己女儿的美,女儿的好,女儿付出的一切的一切!
既然你不与我说话,自己发呆,那你也管不着我干什么了,我在家里穿什么, 甚至不穿都是我的自由!
反正该看的你也看了!
下了决定,冷岚如此发狠地想, 她决定,还是玩大的,步步紧逼,步步为营。
至于她想没想过父亲会再次承受不 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她根本不用去担心了,承受的过度都过去了,目前当务之 急的,就是她和父亲都需要一个突破口,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再次一股脑儿地发泄 出来,直面对待。
而光是视觉冲击也好像欠缺了些什么,还是单薄了点,还是不够,而语言交 流才是关键,若无其事地唠唠闲嗑,或嘻嘻哈哈,或撒娇赖皮地腻着缠着老爸,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把钥匙,去解开父亲想要自我封闭,逃避现在的那把锁,才 能让父女俩重归于好,像那样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