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着远处的树林,幽幽说道:「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我不记得 有多少,一定非常多。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酒量很大。
可我没有经验,喝得太多太快,最后还是醉了。
我不记得屋子裡有多少人,唯一的记忆是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一 丝不挂躺在床上,身边是六个同样赤身裸体的男生。
我完全傻了,多希望我是在 做梦啊!可我明明看到床单上的血迹,还有伤痕累累的身体、红肿疼痛的下身。
我哭了,哭了很久。
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怎么离开那裡的。
我醒来时其他同学已经不知所踪,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那六个人欺负了 我。
你知道这种事的解决方法:父母的责骂、犯人的赔偿、我的离开。
我本来应 该早一年上高中,可我怀孕了。
我还那么小就要去堕胎,甚至不知那是谁的种。
结果我整整休息了一年,才终于能重返校园了,可我永远无法从阴影裡走出 来。
于是我开始自暴自弃,我只能用胡作非为来强迫自己忘记伤痕,只能用身体 讨好男人,欺骗自己曾经发生的事其实没什么。
于是你看到了我,那个淫荡下贱的我。
可你知道吗?因为心理的阴影,别人 摸我时我甚至没有一点快感,有的只是厌恶和越来越无可救药的自暴自弃。
「此 刻除了静静听她诉说,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我曾经鄙视她,甚至参与作践她, .Ъ.ηê 听了她的讲述,我太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像别人一样看她都让我感到罪不可 恕。
夜风轻轻撩拨着楠楠的秀髮,她半趴在阳台栏杆上,手裡的酒杯轻轻转动, 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挂杯,澹红色的痕迹反射在她眼裡,随着一层朦胧的泪 晃动。
良久她才过神来看着我说:「我当时没想到,你会是改变我的那个人。」
「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楠楠突然很激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置 信地看着我。
见我一脸迷茫,她最终放弃了。
楠楠歎口气,彷彿是经历了无数沧桑,不得不承认自己煳涂的流浪汉。
随即 她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早该想到的。
你已经忘记了,可你怎能忘记 呢?那天晚上,你的朋友们叫上我,说是庆祝你考上大学,要好好疯一下。
我当 时无所谓,真的,对我来说跟谁去哪裡都无所谓。
那天依然喝了很多酒,我也一样。
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小,靠这一点才没让那 些小溷溷灌醉了强姦。
可那天他们拿出两瓶很烈的洋酒,我从没喝过洋酒啊,我 怎么知道那酒到底有多烈?我像喝啤酒一样不停喝,等发觉不好时已经晚了。
我浑身软绵绵的,我的意识还算清醒,可头好晕,浑身都没力气。
男人喝了 酒都像饿狼一样,当他们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心想这次完了,过去从没 人敢真的强姦我,他们都怕我真的去告,可那天我太疏忽了。
我记得他们把我抬到床上,口裡说着最肮髒的话,七手八脚剥我的衣服。
这 种场面我见过不止一次,可我第一次害怕。
过去我都能脱身,但我知道今天不可 能了。
我心裡骂着: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男人都一样?为什么都觉得我身上的衣 服是多馀的?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欺负我?「 楠楠的声音开始变得呜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以为自己早就澹 漠了,可那晚我又想起可怕的经历,眼睁睁看着几个男人的手伸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