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华握住方文秀的手有点说不下去了,方文秀笑了笑,挺欣赏她妈这种理智的状态,她说:“妈,我懂,命理其实千变万化,不是什么东西都是注定的,但是咱们家能有今天也确实欠着魏家一份人情,从大义上,我是要去还的。”
严丽华说不下去了,她知道方文秀已经决定了,这些年两人的磨合中,她也渐渐的明白,方文秀这个人,可以很好说话,也很听话,但一牵扯到大义原则的问题,她却是哪怕刀山火海也要独往矣。
严丽华摸着方文秀的头发,几乎快要哭了:“我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有的男人他是有本事,可就是太有本事了,女人一头扎进去,高兴几年,受罪一辈子,我的姑娘是多好的人,他不配。”
方文秀拉着严丽华的手说:“妈,你放心,我不会。”其实在方文秀的心里魏恒和她父亲方远山其实算不上同一类人,因为出身的环境不同,所处时代的大背景也不一样。
严丽华叹息:“女人这一辈子啊,唉!你要是个男孩子该多好。”
母女两一场对话带着伤感,最后方文秀伺候着严丽华睡下,严丽华躺下的时候依然是忧虑的,方文秀出了房门深感愧疚,让母心忧是大不孝。
她辗转反侧了半夜,在家又配了母子俩一个周末。
周一方文秀换上多年不穿的职业套装,坐车去了魏恒位于市中心的公司,她这些还是不会开车,冯坤也被他从华山建筑带了出来。
到了公司楼下方文秀才给魏恒去了电话,让她比较惊奇的是魏恒尽然不在公司里,说起来魏恒也挺可怜他这两天一直躲在自己的窝里躲事。
周文堪的离开是忽然性的,第二天起来忽然就联系不上这个人了,电话换掉,人不见踪影,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公司几个高层的干部,最可气的是在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总部各部门陆续辞职了一大批的人。
魏恒的新宇房地产开发公司几乎在一夜之间瘫痪,到了结算日导致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不是没钱,是帐算不出来,财务部连着部长带着核心成员全走了,要不魏恒也不能气得跑去跟周文堪打了一架。
打完了魏恒其实也挺后悔,太丢人了,就跟两离婚的夫妻一样,不服气的老婆跑去跟小三私奔的男人撕扯了一顿,弄的自己跟个老娘们一样闹了一场,被人笑话大发了。
公司剩下一半人,人心惶惶,能管事的现在都袖手旁观看着局势的变化,现在工资都发不下去,一帮人跟狼一样天天盯着他,弄得魏恒焦头烂额,只好躲回家里办公。
方文秀的电话一到魏恒就跟见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换衣服出门,一再嘱咐方文秀先上去,他马上就到。
方文秀收了电话,坐了电梯上去,魏恒的公司总部不是很大,占了四层楼的面积,前台的两个漂亮姑娘一个在打电话,一个在锉指甲,方文秀一路走进去,被人看了两眼,没人管她。
方文秀每个楼层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每个办公室都没有几个人,整个公司给人一种空荡荡的很冷清的感觉,到了最上面魏恒办公室的那层楼,在设计部还看见一个更有意思的景,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看起来干干净净,挺斯文的样子,可这家伙尽然穿着一双拖鞋,一条运动裤,一件洗出毛边来的旧T恤,这人好像把办公室当家了,电脑里开着网游,显示器旁边摆着吃过的方便面盒子,里面还装了几个烟头。
方文秀看了他两眼,他回头撇了她一眼,很不屑的又转过去盯着电脑。
方文秀从里面出来,去了魏恒的办公室,魏恒的秘书可能已经接到魏恒的电话,很客气的把方文秀让了进去,秘书是个二十七八漂亮的姑娘,方文秀多看了她一眼,姑娘也朝她笑了笑。
魏恒的办公室,位置很好,对面一扇玻璃幕墙,可以俯瞰脚下大片的风景,方文秀站在窗前等了没一会魏恒就到了。
魏恒匆匆而来,虽然穿着严谨的衬衫长裤,但神态里依然摆脱不掉焦头烂额的状态,他见面就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跳楼了。”
方文秀看着他笑,魏恒松了领带扔下公事包问她:“你喝什么?”
方文秀说:“随便。”
魏恒去饮水机里接了两杯冰水过来亲手递给方文秀一杯,两人就站在落地窗前开始说话,魏恒一点都不客气的说:“我这现在连工资都发不下去了,不是没钱是人都走光了,你看看怎么办?”
方文秀端着杯子微一沉吟问魏恒:“公司现在大量缺人,魏总怎么不招人?”
魏恒一脸苦相:“我跟人事部的说了,可他们弄了两个星期还没动静。”
方文秀点头:“原来这些事都是谁负责的?”
魏恒理所当然的说:“周文堪啊。”
方文秀发现魏恒在说起周文堪这个人,没有怨气,语气也像是在说一个不太相干的曾经认识的人一样,这说明他的注意力现下根本不在这个人身上,这其实很难得,常人难有他这样的胸襟和顺应事物发展准确的抓住大方向的专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