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秀正经严肃的一点头,进去了,刘秘书被她一打岔也忘了刚才准备八卦的事情,转身去忙去了。
下午公司高层开会,赵正生没来,会后方文秀下来打听他一个星期没来公司,全部挂的是病假,但前天城建局的一个饭局方文秀知道他是去了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什么事。
周六上午,方文秀去了一趟赵正生的家。
方文秀上午十点多去敲赵正生的家门,赵正生穿着条睡裤来开门,快五十岁的人了非常嚣张的露着六块腹肌,方文秀在心里悄悄吹了个口哨。
“干嘛?”赵正生恶声恶气的开口,声音嘶哑难听,一听就知道是病了。
方文秀笑眯眯的说:“我看你挂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来看看你。”
赵正生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打开门让方文秀进去了。
赵正生不缺钱,房产也不少,但这些年可能单身随便惯了,就住在公司附近一套百十平米的公寓楼里,房子里不太整洁,窗帘拉着,里面阴阴暗暗的,客厅的茶几上有喝剩下的红酒,还有两个玻璃杯,音箱里飘荡着低缓的巴赫。
方文秀看见茶几上的摆设下意识的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赵正生在后面阴阴的说:“不用找了,已经走了。”方文秀咧嘴笑了一下,没吭声。
赵正生也不招呼她,直接去了卧室,方文秀轻车熟路的过去关了音响,又毫不客气的一把拉开窗帘,立时把一室阴郁的小资情调一扫而空。
赵正生在卧室里裹了一件睡袍出来,被客厅里明晃晃的阳光晃了眼,他皱着眉坐进沙发里,一脸烦躁的看着方文秀。
方文秀拿了茶几上的红酒和高脚杯,进厨房,把红酒放进橱柜里,又开水龙头洗两个杯子,问赵正生:“你吃东西了没有?”
“没吃。”赵正生没好气的在外面说。
方文秀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啤酒基本没什么东西,这日子过得其实也可怜,她在厨房里找米,弄了个小锅煮了些稀饭。
从厨房出来,赵正生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看就是没睡清醒,他脾气臭的很,方文秀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拐了个弯去了卧室。
卧室里有股香甜的香精味,可能人在里面待久了不觉得,但她乍一进来觉得非常的刺鼻子,方文秀皱着眉头找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源头,几个用过的避孕套被丢在里面。
方文秀觉得好笑,赵正生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勇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他一声老而弥坚。
屋里窗帘也是拉着的,地上还扔了一件艳红的真丝吊带裙,可见这也是个红尘熟女,方文秀上去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透透气,顺便把垃圾收了,捡起地上的裙子走到门口问赵正生:“这个怎么处理?”
赵正生扭头看了她半天,他这会脾气不那么大了,半天后没精打采的说:“扔了。”语气里透着一股厌恶。也不知道是在厌恶这条裙子,还是在厌恶自己,方文秀觉得觉得他厌恶自己的多一些。
顺手把裙子塞进垃圾袋里,开了大门把垃圾袋放到门外,关了门进来,赵正生还是蔫蔫的坐在那里,方文秀问他:“你感冒了?吃药了吗?”
赵正生指指客厅里的一个角柜,不客气的说:“药在那里面。”
方文秀好脾气的从柜子找出药,又给他弄了一杯水端过去,赵正生伸手接过来,抬头对她说:“你可真讨厌,时不时就来刺激我一下。”
方文秀笑笑,没接他的话,看着他把药吃了,转身去厨房看锅里煮的稀饭,过了一会赵正生在外面问她:“你来就是给我收拾屋子的?”
方文秀回他:“有事要和你说。”
赵正生没再问,方文秀也没想现在和他说。
这些年她和赵正生原本是赵叔和方文秀的关系,可后来因为接触到了太多赵正生的私生活,那声赵叔就再也叫不出口了,他们太熟了,连一个生称自己怀了赵正生孩子的女人闹到公司来,方文秀都给他处理过,那声赵叔还怎么叫的出口,发展到现在,上下属不像上下属,叔侄不像叔侄,朋友倒是有一点,但是也不恰当,方文秀也不好怎么定位。
反正中国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含含糊糊,个人心中自有一把尺,方文秀倒是坦然的很,至于赵正生坦不坦然,他有什么想法,那是他的事情,她并不关心,人很多的时候,想法和作为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叫:自作自受。她不能对所有的事情都负责。
等稀饭慢慢煮熟,方文秀拿了碗和勺子,把锅一起端了出来,赵正生这会终于完全活过来了,还知道给她拿个垫子垫垫,方文秀给他盛了一碗,递给他,自己又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赵正生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才慢慢的问:“说吧,什么事?”
方文秀依然不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人在吃东西的时候暴怒对身体非常不好,于是她说:“你先吃,吃完我再跟你说。”
赵正生却是不耐烦了:“什么破事,你赶紧说行不行?”
方文秀知道他性子急,只好斟酌着开口说:“我……想把公司留给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