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华横了方文秀一眼,也转身自己吃起来,方恒信吃完,溜下椅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对两人说:“妈妈,姐姐我吃完了,上学去了。”
方恒信就是这样,因为这个家里有双重标准,于是他一时耍赖,一时又规矩的很,方文秀倒从不为这个操心,人,尤其是我们中国人的标准向来就是多重的,她也不认为孩子这样不好,规则标准虽然多变,但有一样是不能变的,就是你思维最初的出发点不能变,一个人一生的的成败往往你最开始的动机就决定了,这其实是一门大学问,够方文秀雕琢方恒信十几二十年的。
方文秀放下报纸,摸摸方恒信的头:“乖,去吧。”坐着没动。
严丽华一抹嘴,站起来招呼顾姐拿了书包,伺候祖宗一样拥着方恒信出去了,两人在门口腻腻歪歪半天,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方恒信才恋恋不舍的走了。方家如今用着两个司机,一个专门接送方恒信上下学。
方文秀吃了早餐,进客厅看见她妈坐在沙发里,眼神呆滞懒洋洋的神情就是告诉你她很寂寞。
这两年严丽华不再那么留恋牌桌了,那年方文秀很忙,方恒信渐渐跟严丽华亲了起来,有一次严丽华出门打牌,方恒信死活要跟着,哭得鬼哭狼嚎的,严丽华没办法带了他一起去,结果去了半天就回来了,后来方文秀问她才说:打牌的那几个女人烟。那以后严丽华就不怎么去打牌了。
其实说起来,严丽华从没把方恒信当做儿子,真要说起来有点类似于隔代的孙子和一个能打发她寂寞的活物,你说这里面没有感情,那肯定是有的,还很深厚,方恒信要是有点闪失她能跟人拼命,但就是这爱得出发点不同罢了。
方恒信改变了很多严丽华的生活习惯,也扫去了她心中很多的阴霾,所以她不太干扰严丽华惯着方恒信,任何事物都有阴阳两面,事物运行中自有它的规律,其实什么事情都说不上好坏。
方文秀收拾收拾了去上班,从楼上下来,严丽华还瘫在沙发上,方文秀停了一会,她过了那个年纪,撒娇耍赖的那一招用多了,在严丽华这里也不管用了,走过去在严丽华身边蹭了一会,严丽华一会就不耐烦了,挥手跟赶苍蝇一样赶她:“上你的班去,我有事要想,别烦我。”
于是方文秀心安理得的走了。
上午十点多方文秀踏进公司,她走楼梯间上去,整个八楼有点乱哄哄的人声,周一上午各部门要开早会,这会人可能还没散干净,所以有点乱,方文秀一路走过去,有个人从何晓月的办公室跑出来,差点和她撞到一起,小伙赶紧弯腰点头:“方总,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可方文秀面不改色的对他说:“早,慢一点。”
“是。”小伙应着,转身急匆匆的就走了,既不怕她也不是眼里没有她。
全公司中层以下的干部对方文秀基本上都是这个态度,很是敬而远之,因为她这个人看着很和气,从不见她发脾气,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看见她,何晓月不管多威风,见了她老远就会把口香糖吐了,墨镜摘下来,李涛看见她第一件事也是把抽着的烟赶紧掐灭了。
公司这几年开始渐渐让年轻人挑起了一些大梁,两年前孙副总要退休,方文秀肯定是不干的,两人墨迹了三个月,方文秀好话说尽,就是不答应,孙副总也不能真的就撂挑子不干了,弄到最后成了他求方文秀放他一马。
方文秀看他去意已决,就问他:“李涛得了你几分真传?”
孙副总实话实说:“三分。”
方文秀又问他:“三分够不够用?”
孙副总拍胸脯保证:“三分够用啦。”
“好!你说够用就够用,放你退休。”方文秀最后拍板放了孙副总回家。
孙副总高高兴兴的回家去含孙弄怡,方文秀除了按公司正常程序又送了他一套房子,没事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里送点,哄得孙副总很开心。
赵正生那里当年方文秀硬给塞过去一个何晓月,何晓月仗着脸皮够厚最后也死皮懒脸的在赵正生身边待住了,她一直是赵正生的副手,至于赵正生传了何晓月几分的功夫,方文秀不去管,至少现在赵正生比她还逍遥,经常不来上班,他们怎么协调的自有里面的一套,反正从来不耽误正事她也从来不过问。
方文秀进了办公室,刘秘书紧跟着她进来站门口说:“有人要见你,已经等了半天了。”
“哦?是谁?”方文秀这个老板其实做的轻松的很,很少有事情下面处理不了直接捅到她这里来的。
刘秘书说:“方维集团的周总。”
方文秀在脑子里没找到任何信息,看着刘秘书,刘秘书又说:“周文堪。”
一说周文堪方文秀就明白了,就是那个高调背叛魏恒的周文堪,方文秀不动声色的走到椅子里坐下,过了一会才对刘秘书说:“去把钟伟叫来。”
钟伟进来,方文秀开门见山的问他:“周文堪来干什么?赵副总有没有去见过他?”